这边主仆二人刚刚隐蔽起来,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衣衫摩擦和脚步落地的声响。容嬿宁屏住气息,从书架的缝隙间朝外看去,只见方才的案几已然翻到在地,沈临渊负手而立,手上还勾提着药包和荷包,而在他的面前,七个黑衣蒙面人提着刀,做出一副准备发起攻击的动作。
容嬿宁一颗心顿时提起来。
屋中七人皆只持大刀,背上并未负箭,说明一定还有同伙掩于暗处。
沈临渊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可他神色不变,只越过那七人,淡淡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菩提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提及菩提树,那七人顿时眼神一变,其中领头之人嗓子粗噶地道:“小王爷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明察秋毫。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我劝您还是少些挣扎反抗,乖乖上路,也好少受点罪。”
“是吗?”沈临渊冷哼一声,“你们以为外头的人还能帮得了你们?”
这些黑衣人都是练家子出身,武艺不凡,这边沈临渊话音刚落,他们耳朵轻动,敏锐地听见身后窗外传来的闷哼声,每一声沉闷哑寂,似是痛苦无比,却又嘶喊不出,短促得闷在喉头,压抑、绝望。七人中有人忍不住回过头,视线触及如是阁外的菩提树,立即转为惊恐。
那原本在凛凛冬日里还苍翠无比的菩提树此刻虽仍旧亭亭如盖,可纷纷扬扬落下的树叶却偏偏沾血,红得刺眼。菩提树下,黑衣劲装的年轻护卫冷面肃立,殷红的血正从他手中刀的刀尖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瞬间晕红了他脚下的地。
领头之人没有回头,但心中早已有数,大骇之余更明白自己没有退路,对上这位冷面煞神,今日他们只能放手一搏。
他纵身提刀朝沈临渊劈去,后者朝左闪避开,手上轻轻一翻,便将提着的药包投落于门边的博物架上,随即动作迅疾地抽出腰间的软鞭,一挥一缠一拉,他攻势不算凌厉,堪堪抵住领头之人的袭击,却不防其余六人一齐涌上。沈临渊眉峰微攒,身形如游龙入水,煞是灵巧地避开了几记杀招。
黑衣人见他只守不攻,出招反而迟疑下来,可就在这迟疑之间,沈临渊的鞭子立即就像是深林中游走的毒蛇一般,吐信缠袭上来,紧紧地缠住了领头之人的脖颈,一下子逼停了所有人的动作。
软鞭冰冷,缠在颈项之间慢慢地寸寸收紧,领头人顿时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你们受何人指派?”沈临渊冷声问道。
黑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而那几乎要喘不过来气的领头人早就扔了手中刀,双手死命的抓住脖子上的索命软鞭,喉间不断地溢出“嗬嗬”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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