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怪哉,这沈临渊居然能跟他老子溍王走在一处,一块儿来上朝,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待到二人走得近了,萧乾瞧着溍王黑沉沉一张脸,颇有些风雨欲来之势,匆匆问了声好就撤步移到沈临渊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这又是怎么得罪王爷了?”
溍王与沈临渊这对父子一向不太和睦,虽不至于出现什么老父亲打压儿子、儿子忤逆老父亲那样的场景,但二人攒在一块儿,必定如怒海翻波,不得一时宁静,恰正如眼前一般。
沈临渊眉眼不抬,拨弄了袖边的微褶以后,语气淡淡地道:“我很忙。”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闲暇去他老子那里挑事了。
那这是……
萧乾犯疑之间,朝臣陆陆续续都到了,不久朝会开始,众臣入了御龙殿,文宣帝例行公事问了几句,见无人多话,就有大监上前,掐着尖细的嗓音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刺得萧乾不由动了动耳朵,紧跟着他就听见衣袍摩擦的声响,有人从他身后的队伍里走了出来。
“臣御史台陈年有本起奏陛下。”
在得了文宣帝的准许后,陈年便直起了身板,手里拿着折子,开始了他的参奏大论。
休沐三日,陈年的确攒了不少的事儿要参,但他也知文宣帝不耐听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便匆匆带过一些不起眼的人与事,将重点放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听见陈年开始细数暗夜司行事跋扈的“罪证”,一众朝臣难得默契地一起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便都垂下了眼帘,状似认真听,实则假眠打盹起来,直到他们从陈年的口中听到了个新名字。
徐骋。
这个名字说新,但站在金殿上的众人却对此人并不陌生,盖因他们家中的女眷大多都曾和徐家走动过,回到家中没少念叨、夸赞起徐家夫人行事周全,徐家那个儿子出尘卓绝、宛如谪仙。当然,他们中间也不乏一些自己跟徐骋本人走得近的,这会儿从陈年的口中听到徐骋的名字,他们心中不由一个咯噔,生出些不妙的预感来。
果然,陈年下一刻就开始像往日攻讦沈临渊那般开了口,细数起徐骋及徐家人身上的罪名来,什么结党营私、什么卖官鬻爵、什么骄奢淫逸,甚至连徐骋在江陵任通判期间收受贿赂的事情都给捅了出来。
众朝臣听了,一时唏嘘不已。
这徐骋巴结人的时候是不是落了陈年,还是说他什么时候掘了陈年家的祖坟,怎的陈年参起他来下的功夫竟比参溍小王爷时还要多,至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可都是证据确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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