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有个女儿,年方二八,却因乡绅为恶的名声说不成亲。乡绅拉不下脸,硬是拖着不让女儿下嫁,还扬言定要替她寻个人中翘楚。”钱师傅一摊手,无不惋惜,“那公子就被乡绅盯上了。”
钱师傅列举着乡绅的手段,什么半路掳人,去他家中蹲守,无所不尽其用。最后提到他要在五十大寿这天让那公子上门,亲口听他喊一声岳父。
“可是得逞了?”采郁忍不住问。
钱师傅卖起关子:“哦!糕点好了。”盖子掀开,雾气蒸腾,一众人听不到结局,都心痒痒的让他快说。
周念蕴原本只管听故事,却越听越不对劲:“乡绅而已,知府也管不住?”她意有所指的问。
钱师傅将糕点分了,说话忌讳着:“那乡绅祖上风光过。”他伸手指天,采郁立刻会意,小心的看向周念蕴。
周念蕴浅笑,原是沾过皇家的光,她又问:“乡绅眼高于顶,仅仅相貌出众他瞧得上?那公子不得先考取个功名,谋个一官半职的?”
“叫小姐说中了。”钱师傅给她拿点心,周念蕴拂手没接,钱师傅讪讪的收回手,“那公子原是二甲进士出身,不久前调任到此。”
周念蕴这下全明白了,这哪是什么趣事,这是变着法儿解释徐玉朗为何不愿抄经呢,真是难为曾如易如此委婉:“钱师傅故事讲的不错,回去可向知府讨赏了。”
钱师傅此行任务完成,但乐呵呵的装听不出她的意思,没一会他被小丫鬟的问题淹没,他急着回答:“没得逞没得逞,那公子好着呢……”
采郁搀着周念蕴去了外面,她对早上甜蜜蜜的葡萄念念不忘,两人往葡萄架走:“知府是想说徐大人不是有意的?”
周念蕴“嗯”一声。
采郁不敢瞎琢磨她的心思。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冲撞了公主是铁打的事实,她不敢多嘴。只是她对钱师傅说的话有一丝怀疑,更有一丝期待:“徐大人真像他们说的那般俊朗?”
“我如何知道?”周念蕴没见过,这话没法说。
那人正在西角书房抄书,她也不能为了验证到底有多俊特意去看一眼。真要那么俊又如何,能让他少抄几遍经书?周念蕴被自己逗笑,让采郁去去了竹篮来摘葡萄。
过了一会,丫鬟来报钱师傅要走,周念蕴让采郁去送送。她素来不喜欢旁人伺候,丫鬟们便甚少在她面前打转,采郁一走,顿时冷清下来。
她开始懊悔,爬上爬下实在费体力,更高处的她还够不着。余光正搜寻能使唤的丫鬟,只见隔着墙,一抹蓝色从假山后面拐出来,蓦然抬头,四目相对,是从西角书房过来的徐玉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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