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蕴忍不住嗟叹,回了京城反而跟做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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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银子,赵阔低声冲衙役道了声谢,转身朝里面走去。走到最里面靠墙的位置,一瘦弱的身影正抬头看墙上漏进来的日光。
赵阔轻声喊:“柳月。”
闻声转过头,柳月轻笑:“你来了。”她站起来,抬步带着小心翼翼。她今天才被换到这间牢房,耳边总算没了那些个污言秽语。
“往右边去些,前面有个小坑。”赵阔提醒道。
柳月点点头,挪着步子往右,接着朝他走过来。她贴着冰冷的栅栏才能看得清赵阔,比之前壮实不少,更重要的是多了份沉稳。
“眼睛还疼吗?”赵阔伸出手抚上她的双眼,柳月闭了眼,他能感到手下眼珠的轻微转动。
原本多明亮皎洁的一双眼,如今几乎变瞎。
“不疼了。”柳月任由他拂过,张口仍是笑意,“只是我如今看人都得凑近了才能看清,要多失礼了。”
赵阔满心酸涩,他哪里会计较这些。依誮
柳月久站不稳,赵阔脱下外衣铺在地上扶着她坐下,自己隔着铁杆席地而坐,满眼心疼。
此情此情话再多已是无用,什么后悔、心疼不作为赵阔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倒是柳月很释然。
“你似乎与过去不一样了。”以前她从不说这种话。
但也许是如今地位悬殊,或是一番苦难叫她看淡生死,更许是眼盲隔着栅栏叫她生出的大胆狂妄,柳月语带熟稔,是她不敢从前奢望的亲近。
赵阔轻笑:“回京后许多人都这样说我。”柳月扯着嘴角点头,赵阔看着有些泄气,“但我不知道哪里有什么不同。”
一样看不清朝中局势,他哥哥爷爷仍是将他当成小孩子避开他,往事无成前程未卜,连见一面心上人也得求人。
“在琼州时我跟着程肃,程肃你知道吗?就是我爷手下的参将……”
赵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好在他说的柳月都乐意听。他絮絮叨叨,柳月偶尔附和几句,他讲到自己被程肃训练磋磨,柳月便笑几声,回应的不多,但总能让赵阔充满悸动。
“王怀柯……”听到熟悉的人名,柳月忍不住身子往前凑,赵阔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她,“曾如易替她赎身,她如今已脱离白玉楼。”
“啊。”轻轻的一声,是庆幸还是只是表示知晓赵阔听不出,只见柳月良久才点头,“真好。”
脸上是恬静的笑,她低着头似乎不想让赵阔看出心情,但他似乎像被点化般陡然开窍。
是羡慕。
赵阔紧握双拳,听衙役说她受刑时,昏迷中也曾喊过红姑的名字。红姑他知道,那个在狱中吞毒自尽的姑娘,也是白玉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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