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贵妃陡然发怒:“能出什么岔子?跟着本宫就要不好了?”
周念蕴与那妇人是心知肚明,柔贵妃却是临时拉来打马虎眼儿的。但现下看了顺贵妃的反应,她事情在心头打个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不认得就不认得吧,还恼上了。”柔贵妃有意调停,“知道妹妹你是想知道长姐心切,但云川说的也有理呀。要我说你们不妨在这儿认了,姊妹一场,到时候有体己的话再去你宫里说也不迟啊!”
周念蕴附和着点头。那妇人谨小慎微的低着头,顺贵妃明白这她们的一场戏,她本可以不来,但她不得不来。
十几年不见踪影的长姐又出现怎么不叫顺贵妃心中发颤,况且汤将军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本宫的确不知。”顺贵妃转过身,“只知道长姐在我入宫之前便已走散。”
说着她嗤笑一声:“家里找也找了,财力人力不计其数。但她本就一个庶女,我家已经仁至义尽。”顺贵妃又冲着那妇人说,像在挑衅,“她做出辱没家门的事,败坏门庭没跑也是要被打死。说不准就是跟着情夫跑了,还能捡回条命。”
伤疤被揭开,满耳听得的都是鲜血淋淋。周念蕴忍不住去看那妇人,她依然神色如常,不知是事情太久她早已释怀还是旧疤新伤累叠太厚,她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若不是赵阔哄得柳月讲出这消息,周念蕴还不知道顺贵妃与她长姐还有这种嫌隙。顺贵妃似乎恶狠狠出了口气,却叫周念蕴一句话又问住了:“情夫是谁?”
“是街上的王二赖五!”顺贵妃摸不准周念蕴是真的知道还是在套她的话,但显然已方寸大乱,她口不择言之后又碍于贵妃的身份,喘着粗气,“本宫哪里知道!我一向克己守礼,不多说不多行,那些人本宫自是不屑往来。”
周念蕴点头像是肯定她:“顺贵妃道德礼仪时刻铭记心中,倒是与汤将军往来甚密。”
她知道了!
顺贵妃心中大骇,仍努力稳住声线:“汤将军是功臣。”她这是在提醒周念蕴汤家的功绩,要她说话小心,可一转过眼,一直低着头的妇人偏偏抬头与她对上眼,顺贵妃立即钝如木偶,“本宫、本宫敬重英雄。”
没多时顺贵妃便借身体不适离场。
御花园莺莺燕燕周念蕴不想搭理,全留给柔贵妃善后。
妇人似乎习惯了低眉顺眼。只是她看上去面善,这些年虽漂泊,但日子应该还算顺遂。
马车上她背着身坐在门口,周念蕴出声喊她:“呃……怎么称呼?”她们说过许多次话,都是周念蕴问,那妇人回,不多问不多答,她都没问过她叫什么。
“民妇孙氏。”妇人回。
这是改了跟如今的夫君同姓?周念蕴又问:“名呢?”
“弃了。”她说的轻巧,周念蕴一下没能明白,孙氏便又回复一遍。
也是。她有手有脚,依着柳月说的找到她时,孙氏正与她从商的夫君准备着出门去。这么多年哪里可能一次没来过京城,只是到如今都没相认,那便只有她自己不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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