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中无数严苛繁琐的规矩下,星河觉得自己处处都比不上星月,无论是琴棋书画,焚香点茶,还是逢迎奉上,交际人心,星月总是得心应手,她却不能。
众人高看她,无非因为她是辅治公府的嫡长女,是钦定的储妃罢了,唯有六殿下,是她的一叶扁舟。
也许彼时她就动心了,只是那时太小,不能提起婚嫁之事。
后来六殿下离宫去往封地,在拜别他的母亲荣妃后,第二个便是来找她。
他对她说:“星河,我要走了。”
那一夜他的落寞神伤让星河至今难忘,也许是因为他即将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宫廷,去到一个陌生的封地,也许是他正为圣上分封给他最偏僻的青州而失意,这无疑是在诸多兄弟之间明晃晃给他的折辱。
荣妃病故时他曾匆匆回宫一趟,那时太皇太后都不肯见他,星河看着他在磅礴大雨里站了许久,而后叹气离开,她很心疼。
后来听说青州被他治理的不错,每年他都回京拜见长辈几次,星河又听人议论毓妃娘娘给圣上进言,要将礼部侍郎的女儿许配给六殿下,星河忿忿不平,礼部侍郎的女儿哪里配的上六殿下。
她想,总该是她这样的人嫁给他,才能扶持他,才能与他琴瑟和鸣。
星河心里总是忘不了他,她觉得六殿下仿佛对她也有意。
他说她美丽:“星河,你极适合这样艳丽的颜色,着实光彩夺目,我的封地中有一种桃红花种,名唤圆月,我叫人按那样式打一只钗给你,必定与你相配。”
还说:“星河,许久未见你,有些想你了。”
“星河,你可曾念过我?”
念过,自然是念,日夜思念。
星河边走边想,脸色不禁泛红。
她的儿女情怀,星月又怎么会明白。
她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都只会严谨端方,恪守规矩,永远不忘家族荣辱。
星月就是个木头,根本不会懂她的。
*
宫女在身后缓缓跟着,隔的不近,星月觉得约摸是听不见的,于是微微侧目去看星河,她满心思绪尽在脸上。
星月无奈,轻声叹:“姐姐,你与静安王……”
听到静安王,星河立刻回神,随即心虚反驳:“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不要瞎猜。”
星月道:“没有最好。”
顿了顿,又说:“既如此,我便放心同你说,太皇太后今日提起了你与太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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