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很少耍性子的,素日里一直不争不抢,温柔可亲,只是这回年节,宫里准许沈家人两次进宫,都不让娘娘的家里人进京赴宴,只是遥赠一些御赐年货。
即便娘娘的家里人对君王赏下来的一针一线都恩重不已,但是娘娘心里吃味了,不乐意了,同为嫔妃母家,怎么如此区别对待,于是娘娘便称病不去年三十的大宴,算是表达自己不满情绪的无声反抗。
熙妃看着烧的噼里啪啦的炭火,心里淡淡愁苦。
除了和自己使性子,生闷气,她还能做什么呢?陛下和太后又怎么会在意宫宴上多一人还是少一人。
若是贤妃,还有母家给撑腰,若是李婕妤,还能借着孩子折腾折腾,若是许昭仪,还能与陛下耍耍脾气。
可她真的是一无所有,无底气,无子女,亦无恩宠。
第三十八章 过完了年,冬雪消融,日月……
过完了年,冬雪消融,日月飞快,一到春夏时节,日子就如融暖拂面的絮絮微风般,伴着那压沉了满园枝桠的繁花翠叶,将园子吹绿,将日头吹暖,于是朝朝暮暮也一晃而过。
七月里,星月将是临盆之际,原估摸着是月底要生,这两日胃口不大好,想着大约是前些日子吃多了卤出来的红肉,积食伤了胃,阿珠就唠叨她:“叫你少吃些,偏不听,这会子身上不舒服了才知道难受,那红肉虽然卤的鲜香,可毕竟是大料腌出来的,孕妇尤其饮食上要注意,就不怕吃多了腌肉,娃娃生出来黢黑?”
星月呼了她一把:“讨打的丫头,我才不会生个黢黑的孩子呢,倘若是个丑的,我就不要了。”
汪植在旁边道:“娘娘慎言,这种话怎么能说,若陛下听见了还不得骂死?”
阿珠笑起来:“谁敢骂她?夜叉娘似的!”
星月笑着坐起来拧她:“小蹄子,越发口无遮拦了,真该给你一顿好打!”
阿珠陪她闹了会,晌午一同去秋园逛了一圈,如今园子里花叶葳蕤,新开了不少鲜丽的嫩蕊,遂让人掐了些百合和桂花,用帕子收拢了,正好拿回去给小厨房做点心用。
去年收了好些玫瑰,用蜂蜜腌成花酱,包在酥饼里做成玫瑰饼子,配上一壶香茶,那叫一个清甜,今年也收些新鲜的花来,做花酱泡茶也好,做桂花糕来吃也好。
打从秋园逛回来,星月就隐隐觉得肚子有些不适,缓缓躺着歇到了晚上,不大疼了,就以为消停了,谁知到晚膳时喝了一碗汤下去,忽然又开始疼起来,胎动不止,像是要发动的样子。
她有些慌了神,这比原预想的日子早了有一二十天,长信殿的内监和宫女疾步匆匆的前去太医署和医正司请人,后殿里开始烧热水,备好棉布,止血的药粉,熬上热滚滚的参汤。
生孩子的疼一阵接着一阵的,还一阵疼过一阵,星月在里屋哀哀的呻/吟,额上直冒冷汗,阿珠给她灌下去一碗浓浓的参汤提精神。
医正司的女医比太医先到,见到女医过来,阿珠一颗悬起来的心才放下去,而后女医查看了星月的情况,趁她阵痛缓过来些许时,给她按了按穴位,说能有助于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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