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宫里主子眼里就贱如草芥,说生就生,说死就死,怎么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于是那哥哥心里不忿,誓要给妹妹讨回公道,自己也不管不顾豁出命去,跑到天子脚下,皇城门前,击鼓鸣冤,痛诉衷肠,闹得整个上京城都沸沸扬扬,流言不断。
前朝甚至还有言官提及此事,民怨民愤,兹事体大,若不能秉公处理,妥善了结,岂不是让万民百姓对天家失望?
言下之意,嫔妃是天子内眷,百姓是天子臣民,倘若圣意袒护宫里嫔妃,无视百姓疾苦,便是要凉了天下万民的心。
皇帝和太后气愤李婕妤暴戾无常,屡生事端,太后连夜下令将她禁足,掌掴三十,至今还在关着。
星月撇了撇茶叶,淡淡道:“长恩殿那位,一贯的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当年本宫在她宫里当值时,也没少挨过她的打,这些年因为苛责宫人一事,太后斥责过她多少回,回回面上含泪受教,转过头去又是屡教不改,变本加厉,现今终于是自作自受了。”
汪植道:“她自个觉着委屈呢,成日的哭。”
星月冷声道:“还有脸哭,如今不管什么惩戒都是她咎由自取,谁还敢为她求情呢?倒是可怜那一条无辜性命白白断送在她手里,太后怎么说,可要给人家里一些抚恤?”
汪植道:“那必定是要的,只是不知道李婕妤这回,是真的彻底垮了,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她膝下还有两位公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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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寿极殿。
玉制的棋子触手生温,落在棋盘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太后先行一子,皇帝紧跟着落下一子,一来一往,右下角的一片黑子气绝,太后捧起茶喝了一口,笑道:“年纪大了,头脑也不中用了,哪下的过你们年轻人呐!”
皇帝捏着一枚棋子,缓缓一笑:“母后谦虚,儿臣的棋艺还是您教授的。”
“青出于蓝胜于蓝呐,”太后放下茶盏,慢慢的收棋子:“棋子如人,对弈之间,稍不留意,便是自寻死路,满盘皆输,这盘棋哀家原本不会输的这么早,还是冒进了些。”
顿了顿,又缓声道:“李婕妤便是太过冒进了,自寻苦果,这番罪孽大了,前朝后宫多少人盯着,轻易不好交代,哀家深思数日,虽也气愤她的行为,可奈何她又是两位公主的生母,若是被赐死,公主们就成了罪妃之女,声名上亦要受牵连,如今还小没什么,将来长大了难免难堪,依哀家之见,就降李婕妤为末等御女,以儆效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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