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晗闻言“唔”了声,抬眸迎上曹师爷的目光,若有所思地道:“可在下也记得,本朝律令有言,县衙州府,为民之陈情言事公道,遑论昼夜,不得闭门锁扉。至于鸣冤鼓,今上早已言明,废除旧制,允有诉于堂前者皆可鸣之。”
曹师爷本以为柳晗一介残腿白面书生容易糊弄,却不妨被她堵得无话,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起来,“哦?那不知柳小郎君有何诉何求?”
柳晗却奇道:“可鸣鼓告冤的案子不是该大堂问话么?”
这一回不等曹师爷开口说话,跟在他身后的黄京九就插嘴道:“你一个打外乡来的,可能不知道咱们这泗水衙门的规矩。”见柳晗与陆湛皆目露疑色,黄京九哼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拿在手里抛了两下,才状似提醒般道,“八字衙门八字衙门,大堂这等威严之地岂能是随随便便进的?”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这句俗话柳晗过去在一些闲书中也曾看到一二句,本以为是随来一笔,却没料到今日里真见着了一遭。
在曹师爷和黄京九的目光注视下,柳晗故作恍然,颔首道:“原来还有这么个规矩,如此的确是我等不懂事了。”然后在二人孺子可教的视线下,她抿唇一笑,侧首看向身侧的陆湛,轻声道,“有劳。”
绿芜和长青在门口,柳晗只能求助于身侧的人。
陆湛瞥了眼杵在那儿的曹师爷和黄京九,收回视线,转身走到柳晗的身后,抬手握住轮椅后的负手,将她推到厅屋上首正中的位置。
眼见柳晗的视线落在边上的黄花梨木圈椅上,陆湛又默默地弯下腰去扶她。
在握住柳晗胳膊的一瞬,陆湛的身子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他垂眸看了眼被圈在自己掌心的胳膊,蹙了蹙眉。
两年不见,柳昀这小子还真是愈发瘦弱了。
但很快他又敛了心绪,扶住她往黄花梨木圈椅坐去。
就在柳晗掀袍准备坐下的一瞬,黄京九突然反应过来,一边厉声叱喝出声,“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你坐的地方吗?”一边阔步上前就要动手拉扯。
陆湛扶着柳晗,腾不开手,正欲皱眉就看见黄京九的手僵在离柳晗衣角一寸的地方。他抬头,发现不知何时绿芜已经从外头进来了,此时正把一册明黄文书挡在黄京九的眼前。
陆湛见此,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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