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除了灯座以外还有一样东西,大概就是檀晖今天给她的,我用眼睛往那儿一扫,发现是她经常佩戴的玉蝉。
用翡翠雕刻而成的玉蝉在灯光之下更显莹润,我看了这东西十几年,应该不会认错。
那是我的推断有错?
又或者……檀晖侮辱了姐姐拿这个玉蝉威胁?!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次把视线转到姐姐身上,仔细分辨了她脸上的表情,觉得似乎……应该不会有那么过分,是我想多。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姐姐对面坐下,她察觉到我的动作,终于回过神来,坐直了身体。
“东平王世子怎么会拿着你的玉蝉?”我状似无意地问。
“大概是跟在我后面,看见我丢了,顺道捡回来的。”姐姐说出自己的推测,呢喃着道:“他那么生气……”
我越听越糊涂:“你为什么要丢自己的玉蝉?”
“不想看见它想起……”姐姐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我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的眼眶逐渐发红。
我意识到檀晖跟姐姐之间发生了点什么,而我居然不知道?
这简直匪夷所思,我和姐姐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晚上也经常一块睡,我以为她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不过……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生活实属正常。
我试探着问:“你们……单独见过面?”
我其实不是那么强烈地想打听姐姐的私事,奈何我身负使命而来,不问清楚不行。
姐姐对我没有戒心,苦笑数声,笑过以后,和盘托出:“连上今天,他已经帮我找回了三次玉蝉。”
第一次是赛诗会,檀晖把玉蝉给她时说:“你在诗里拐着弯骂对手,骂得挺狠。”
姐姐震惊地问:“你听出来了?!”
檀晖笑着说:“在你们士族眼里,我是不是就该不学无术?”
姐姐慌忙否认,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跟檀晖聊了许多,她又胡编乱造了几首诗,都被檀晖听出了深意,于是深觉此人是知己。
第二次是蹴鞠赛,那天大家踢得太过上头,下起小雨也不肯停,直到姐姐摔了个狗啃泥,双方才同意终止比赛。
姐姐没注意玉蝉掉了,第二天回去找时,檀晖坐在那儿,守株待兔般等她:
“今天营里的兄弟们在此处训练,碰巧发现了你的玉蝉,你跟人蹴鞠也不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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