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张子颜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开会,给高一上完音乐课就想着呆会去楼下好好地盯着民乐社那群小崽子们排练,结果屁股刚碰到板凳,手还没碰到茶杯,就看到民乐社那个弹古筝的小圆脸“哼哧哼哧”地敲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小圆脸气喘吁吁地问道:“老师!可以借用一下您的琴吗?”
……
张子颜不紧不慢地走进排练室,才发现今天民乐社社团活动这么热闹,不仅从来不出现的挂名副社长正坐在椅子上打游戏,门口还站着一个漂亮姑娘。
张子颜看过很多现在学习乐器的男孩女孩,他们大多是被父母送去学的,不论天赋,只是为了拓展兴趣爱好学一门才艺,作为孩子多才多艺的一门谈资。
但是这个女孩子很明显地不一样,她身上没有那种浮于表面的炫技,而是对于这门艺术最本真的追求,她一点也不躁。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教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感受到同学的嘲弄,只是安静地戴起指甲,打开琴袋。
她偏过头,指尖在四根琴弦上扫过,她轻轻地皱起眉,转动着弦轴,手动调音。
那琴挂在张子颜的办公室的墙上很久了,偶尔张子颜想起来才会取下擦拭一番,今日又被装进琴袋里被徐星语抱着跑了一路,难怪女孩听着都要皱眉了。
张子颜抱胸站在那里看着,女孩再次拨弄了一下琴弦,她发现副社长变了脸色,看来是调对了。
不说别的,这一屋子的弹琵琶的,估计也没几个不用调音器听一耳朵就能调对的。
心中有谱,更有音。
果然,她第一个音抚出来,张子颜就在心里惊叹:好靓的技!
张子颜忍不住去看女孩的侧脸,姣好的面容配合着淡如清风的眉眼,她偏着头、蹙着眉,纤细的手指飞舞,左手在品级上翻飞,右手拨弄着琴弦,乐谱上的曲子从她手里流淌出来。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面色沉静如水,那位大师描绘的那只天鹅就好像真的张开翅膀,扑棱着湖水,飞来了这间排练室,那只高傲的、柔情的、雪白的、自由的、洒脱的天鹅栩栩如生。
每一个音符的迸发都完美到极致,每一个节拍都恰到好处,令张子颜不禁好奇,这个女孩究竟师从什么样的人?又究竟是天赋,还是苦练?
她是真的在表演,是演奏,而不是弹奏。张子颜敢肯定,她一定不止一次地在某些重要的场合演奏过这首曲子。
左手的打、带、擞、泛、滑品,右手的摭分、摭剔、摇、扫拂、挑轮、三指轮、凤点头、双勾搭,无一失利。
就仿佛…这是她的主场。
……
一曲完毕,一屋子的人面色各异。
冉祈抱着琴起身,朝着张子颜鞠了一躬:“谢谢您的琴。”
张子颜按耐住心下的惊叹,答道:“不客气。”
女孩一点不骄不躁,将琴放在琴袋里,眉眼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那首出了名难的曲子特么不是她弹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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