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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扮演着的角色,从来都是律法的践踏者。

但是看自家小姐这模样,明显是要拿大燕律法去惩治那些在店里逞凶的人。

陈管事迟疑道:“小姐,我昨天夜里去探望了掌柜,他和我说,那些在店里逞凶的人行事好像是有预谋的,不像是乌合之众,背后很可能还藏着主谋。”

慕秋走到了窗边,随手支起窗来。

薄光携同九月桂子清香,一同闯入室内,轻而易举抚平人心里的烦躁。

看着外面艳阳高照,慕秋缓声道:“不管他们是谁的人,既然敢伤了我的人,我就得为掌柜和店小二他们讨个公道。”

这件事的主谋很可能就是楚河。

反正她已经得罪过对方了。

那得罪得再深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着慕秋这么有底气的声音,陈管事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懊恼地反应了过来。

是啊,自己的主家可是慕家!

是祖上出过帝师的慕家!

报了官后,官府的人还敢不秉公执法吗?

他处理事情还是不够老练,想得还是不够周全啊!

“是,请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陈管事连忙爽快应了下来。

瞧着慕秋没有别的吩咐,陈管事出声退下。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慕秋坐在窗边,一只手支起下颚出神。

在扬州那些年里,慕秋一连看了十年、背了十年的大燕律法,早就将上面的很多内容倒背如流。

陈管事觉得她的倚仗是慕家,但其实不是。

她的武器就是大燕律法。

哪怕强权时常凌驾于律法之上,哪怕偶尔会出现礼乐崩坏、官官相护的局面,哪怕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收获到一个失望的结果,慕秋还是愿意去相信大燕律法。

因为在这十年里,教她这个理念的纪安康一直是这么做的。

他是知府衙门一众狱卒里能力最好的一个,矜矜业业做了二十多年的狱卒,但因为这样的愣头青品性,直到死都只是最普通的一个狱卒,固执得令人头疼,也令人钦佩。

即使现在慕秋被接回慕家,还拿到了她母亲的所有嫁妆,慕秋的心态依旧没有调整回来。

和养父纪安康相处十年,这十年里,纪安康一直在坚持的事情,除了饮酒外,便是小人物那微不足道的正义感。

有时只是随口仗义之言,有时只是雨天里的随手搀扶,有时只是给牢房里的犯人加些饭食,这些细枝末节有时候甚至不值得搬到台面上说,但最后,纪安康死在了追击盗匪的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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