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月今日的装束也与往日不太相同。她唇上淡淡擦了胭脂,鬓边挽了朵粉嫩的秋海棠,更衬得她容貌俏丽。
她也不回答。抿唇笑了笑,姿态柔弱地举起长盘:“淳燕姑姑去了趟内务府,暂由奴才前来送膳。”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许是疾病多日的折磨将他的耐性消耗殆尽。不同于往日的清冷自持,萧云霁一反常态,抬手便将她手中的长盘打翻。碗碟碎了一地,裴明月吓得打了个哆嗦,赶忙俯身跪在地上。
“殿下息怒!”
萧云霁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嫌恶:“你倒真如吴庸所说,是个心术不正的狐媚子。你在宫里头待得也久了,难道不知,勾引皇子是要杀头的死罪?”
裴明月隐隐打了个寒噤,却并未退却。不过眨眼的功夫,她突然膝行向前,一把抓过萧云霁的手,用力拽下自己耳边的海棠。
鬓发应声而散。萧云霁显然并未意料到她如此举动,诧异地皱起眉:“你作什……”
“请殿下恕罪!”
裴明月眼疾手快地打断了他。嘴巴一撇,便哭哭啼啼起来:“奴才此举并非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而是妄想能让殿下您产生一丝丝怜惜,留奴才一条命,别再折磨奴才了!”
她抬起头,二人眼神短暂地交汇。
裴明月无声地动了动嘴。
“打我。”
她手指微屈,偷偷指了指房梁。
有人在偷看。
萧云霁了然地垂眸,冷声道:“不过是个奴才。别说折磨你,我就算要了你的命,你又能如何?”
裴明月摇头,声泪俱下:“奴才在宫外早有心上人,岂能再妄想攀东宫这根高枝?只求殿下怜惜奴才,放奴才一条生路,与心上人团圆!”
“好你个裴明月。”
萧云霁气极反笑:“身为紫金城宫女,竟在宫外与人私通?”
他朝身侧的吴庸招了招手。吴庸会意,呈上一条软鞭。萧云霁抓起鞭子,起身便朝她身上甩了过去。
“殿下饶命!”
他虽久居病榻,挥鞭的动作却仍旧利落。鞭子接二连三地落下来,却准确无误地擦着她的衣角,尽数砸了在地面上。
裴明月顺着落鞭的轨迹,蜷缩着迭声求饶。
也不知过了多久,鞭子声才渐渐止了下来。
屋内一时静寂。连房顶那串极轻微的脚步声,都纤毫毕现地落入了耳中。
那是沈擎留下的眼线,是对裴明月谎言的最后一次考验。
万幸的是。在萧云霁神来之笔般的辅助下,她总算蒙混过关了。
裴明月狼狈地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她不知道萧云霁是如何这般精准地猜到了她在皇后跟前撒的谎。但好在他总算还是舍下身段,配合她来演这出并未提前串通过的戏,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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