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心里头莫名拱起一阵不痛快,她撇嘴看向柳三娘,赌气答应下来:“好呀。”
柳三娘顿时松了口气,扇子也摇得更轻快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未时三刻在必香居,记得准时来哦。”
话一出口,裴明月便有些后悔了。但木已成舟,也只能点了点头,纠结地目送柳三娘离开。
她偷偷瞧了萧云霁一眼,他仍旧淡淡的,半个字也不同她说。仿佛有人给她说媒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真是令人不解。他与她从东宫到扬州,一路上经历那样多的险境,不说相依为命,也是同甘共苦过的了。她一个姑娘家,要去和陌生男子见面,他就当真连问都不问的?
裴明月越想越憋闷。便忍不住转头看向萧云霁,冷笑道:“兄长难道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答应吗?”
“男婚女嫁,本是应该。”
萧云霁垂下手,淡声道:“我没有过问的权力。”
话音落罢。她反倒怔了怔,随即无奈地苦笑起来。
好一个本是应该。
生于天家,本该是无情。可如今他已不再是太子,却还是事事将自己推脱个干净。
“那我呢?”
裴明月抬眼看着他,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兄长迟迟不娶亲,我有过问的权力吗?”
他听出她话里头的不快,却并无丝毫的迁就。萧云霁不再看她,语气平静地听不出情绪。
“你与我,本来就不同。”
好一个本就不同。裴明月怔了怔,竟气得笑了起来。
“本来就不同?是哪里不同?是您为太子我为奴才,还是说,您自打记住我这个人开始,就从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屡次出手相救,可以一夜不睡,只为给她洗件已然洗不出来的衣裳,可以包容她与寻常奴才不同的莽撞,却总是一副抽离事外的模样。
或许。他根本不是瞧不起,而是不在乎。
皇位,尊卑,生死。还有她。
“我知道,在您眼里,我可能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裴明月强忍着脑袋里翻涌的昏沉之意,逼自己瞪大眼睛,直视着他幕帘后淡漠的双眼。
“可我更知道。如若离开那座宫城,我不会比殿下做得差一分一毫。您可以纵身沙场,执掌天下,我也可以炊金馔玉,游刃有余。我尊重您,所以愿意接受您的冷漠,但我也能随时抽身,另寻我的快活!”
她咬紧牙关,连嘴唇都在颤抖。许是从未见过她如此据理力争的模样,萧云霁也怔住了,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裴明月却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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