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月只记得小说里头的内容。他死的时候情况那样凶险,是什么样的勇士才敢去那样的地方救他?
她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敬佩:“这个人可真厉害啊,她还活着吗?”
萧云霁应了一声,清冷眼底满是她烧得通红的脸:“不过,她眼下不记得我了。”
救命恩人不记得他了,他难道不应该伤心吗?裴明月皱起眉,仔细地看着他的脸,神情仍旧是淡淡的,像是这世间的悲喜都与他无关。
那双冰凉的手仍握着她的手,掌心的硬茧蹭着她的手背,似乎唤起了某些久远的记忆。
裴明月怔了怔,眼神变得迟疑起来。
“在东宫时,我好像病过一回。有个人照顾了我一夜,他的手同你的一样,也生了这样硬硬的茧。”
她突然直起身,直愣愣地看着他。
“那个照顾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手背上的冰凉僵了僵。萧云霁怔了一下,耳廓泛起一丝红意。
“是。”
他垂眸,不再看她。裴明月却没再追问,打了个呵欠,缓缓地又躺回在了床上。眼皮开始困顿地打架,快睡着了嘴巴还不安分,喃喃地嘟囔着。
见她睡着了。萧云霁松了口气,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她睡得很沉,口中却还在念念有词。他无奈地摇摇头,微微侧过脸,方才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殿下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了僵。萧云霁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娇俏的睡颜。
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她也还是个小姑娘。年轻,生命力旺盛,仿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他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然上阵杀敌。那时的他也如她现在这般,倔强而年轻,敢单枪匹马独闯敌营,摘下敌军首领的人头。
如果不是那支淬了剧毒的箭……
榻上的裴明月突然动了动,手不安分地伸出了被子。萧云霁神思被打断,有些无奈地俯下身,要把她的手掖回去,她却陡然一抓,抓住了他一缕头发。
裴明月抓得很紧,他试着拽了拽,可稍一用力,她就开始不安地皱眉。
他们眼下离得过于近了。她挺翘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鼻息滚烫地扑在他颈上。
萧云霁蹙了蹙眉,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刃,将她抓住的那缕头发割断。没了束缚,他总算松了口气,正要直起身子,却无意间瞥见她眼角不知何时氤氲的泪痕。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将那片泪痕抹去。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一瞬,却神使鬼差地调转了轨迹,有些颤抖地落在她秀挺的眉上。
她的眉生得极好。不画而黛,眉型细长,像春风裁就的柳叶,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生机盎然。
“殿下的手,为什么总是这样凉呢?”
他的动作突然顿住。
方才还在熟睡的裴明月,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殿下,您喜欢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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