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是有私心的。”
萧云霁顿了顿,耳廓染上一丝红意:“既然已选择了我,眼里就不能再有其他人。”
他伸开手指,与她十指紧紧相扣,低声笑道。
“至少这一点,你要答应我。可以吗?”
裴明月低着头,半晌没有开口。
有什么热热地从眼角跌落,砸在他的手背,溅出一滴水花。
她从未想过。像萧云霁这般长在皇宫,从小便身居高位之人,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也从未想过,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人。
他是这般大度而洒脱,可以包容她的粗枝大叶,亦能够发现她微小的闪光之处。在男子当道的年代,他也能够尊重她的所有,从不屑用身份地位,甚至感情将她束缚在囚笼之中。
可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过去那样冷情的人,如今也会因为嫉妒失去理智,也会自私地想要她只看着自己。
原来如此平凡而普通的她,也能够碰到这样好的人。
心陡然揪痛起来。随之而来的,竟是无尽的后怕。
她开始后怕从前他走过的每一步,见过的每一个人,上过的每一次沙场。怕他哪一次行差踏错,怕自己在懵懂无知的日子里对他一次次的犹豫,亦险些将他推入比在东宫时更恐怖的深渊。
她本以为,他与她而言不过是书中寥寥几行字便可概括一生的潦草配角。是她这场冗长而荒唐的梦中一个清冷而惊艳的插曲,梦醒了她便会回到现实中。
可怎么会呢。
他正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会笑,会皱眉,会生气,甚至还会害羞。他那样清冷自矜的人,却愿意放下身段帮她刷碗洗菜,轻柔而生涩地给她擦去狼狈而肆意的眼泪。
甚至会为了保护她,甘愿奔赴死亡。
悲伤与后怕愈演愈烈,几乎扼住她的咽喉,令她几乎喘不上气。裴明月紧紧咬住下唇,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怎么哭了?”
萧云霁微蹙着眉,眼底掠过一丝担忧。他并未想到她会哭,有些无措地抬起手,为她拭去断线珠子般往下坠落的泪。
指尖带着他微凉的温度,轻轻地划过她的眼角。
裴明月终于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
她不敢冒险,不敢真的相信他不会死。毒已入骨髓,他如何不医而愈?他惯常会为了要她安心,独自承受痛苦的,这次一定也一样。
“您一定又在骗我,对不对?”
裴明月将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任由眼泪肆意横行。
“毒已入骨。除了李隼,没有人能救您。”
她颤抖着声音,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下沉。
“你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好的人……我想要你活着,你一定要活着!”
怀中身体微微一颤。裴明月无从看清萧云霁的深情,只觉他冰凉的双臂渐渐收紧,拥着她,几乎要将她嵌入骨血。
“可我不愿意。”
他低声道。
“在我身边,你已遇到过太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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