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过他的永远。她终究,还是要爽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晚了一会,不好意思大家!
第62章 只有明月
为了陪着她,萧云霁将奏折都搬到养心殿。那些奏折小山一般堆在案上,几乎要把他淹没在里头。
他伏案到很晚,却坚持着每夜都同她寸步不离。即便是睡下了,只要她微微一动,他就会突然惊醒。
能够逃走的唯一机会,便是他酉时于南书房议政之时。每日除了寅时上朝,其他时间就算再忙,他也会见缝插针地来养心殿瞧她,唯有酉时会雷打不动地缺席。
也是她逃走的唯一机会。
过去在宫里头当差,她早就摸清楚了紫金城的各路小道。如今萧云霁刚刚登基,宫中巡查侍卫尚未安排妥当,有许许多多的可乘之机。
行礼已然收拾妥当。她在宫里头没什么自己的东西,提了薄薄的一张包袱皮,里头只装了件换洗衣裳。
也算老天爷帮她。因执意要封她为后,他白日里同百官发了好大的火,到现在也没来养心殿,想来是还在南书房同他们纠缠着,脱不开身罢。
眼见着月上枝头,不能再耽搁。裴明月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屋里头几个宫女支了出去。这个点儿,正是后殿门交班空缺的时候,她没作过多犹豫,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从后殿门摸了出去。
果真如她所料,一路上并未碰到巡查的御林军。小路也顺畅,出了养心殿不远,便是御花园,侧面稍微一绕,便到了东宫后头的偏门了。
微风拂动她的裙摆,柔和地轻抚她凌乱的鬓发。这条她做宫女时曾走过无数次的路,仿佛记忆尚存,伸出千丝万缕的触角,缠绕住她想要割舍一切的脚步。
神使鬼差地,她停了下来。
前头不远处,便可瞧见那日她偷烤鸡腿时所待的银杏树,树冠后藏着东宫被大火熏得发黑的琉璃瓦。
她神色复杂地环顾着承载着诸多回忆的四周,心里阵阵酸胀起来。
前方扑棱棱腾起一串黑影。她抬起头,望向鸟雀惊起的地方。
月华如练,照见树下清冷出尘的人影。
他墨发高束,眼底淡淡乌青,眉间俱是倦色。薄唇有些干裂,想来是同群臣争执了一天。
他坐在树下,并未发现她的存在。修长如竹的指节握住一柄短刀,他神色平静地拉开衣襟,在左胸剔过骨肉,却仍旧翻着新鲜血肉的狰狞伤口上,用力重新割开了一道口子。
血划过他如玉的肌肤,汩汩滴落在手中的碗里。他淡然瞧着那些刺目的血逐渐在碗里头汇聚,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裴明月怔怔地看着他。她此刻本应该迅速离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脚步。
他掌心托着的,是她的药碗。
原来她日日饮下的,那一碗碗续命的解药。
竟然,是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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