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泥土带着几分落花浅香,幽冷湿气融在满眼绿意里,此地本就极静极寂,那两人还双双穿了冷色调的白衣。
不知怎么,她心口重重跳了一下。
立于竹下的男子锦衣玉冠,生有一副温润书生相,眉目清隽、清冷沉毅,一双狐狸眼最是蛊人心魄。
与她记忆里的相貌相符,正是江承宇。
心脏仍在不安分地跳动,谢星摇不动声色,瞟一眼晏寒来。
他一向对旁人显不出兴趣,此刻正安静打量竹下的男人,目光懒散,隐有认真。
倒真像是头一回见到江承宇似的。
莫非……晏寒来在暗渊遇见她,当真纯属巧合?
她的偷看明目张胆,没过片刻便被抓包,琥珀色眼瞳悠悠一转,少年对她挑衅般挑了挑眉。
谢星摇赶忙把目光移开。
白妙言初初醒来,正是神魂虚弱的时候。
她是极传统的白月光长相,面如白瓷柳如眉,双目虚虚半掩,透出琉璃一般的破碎感。
可她毕竟是除妖师的后代,周身气质高寒如雪,即便惹人怜惜,也绝不会叫人联想到娇弱菟丝花。
没人不爱看漂亮姐姐,谢星摇在心里“哇哦”一声。
此时此刻,应该正处于二人观念的碰撞期。
江承宇失而复得,只求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恨不得与白妙言变成连体婴;白妙言与他隔着深仇大恨,却又见到江承宇这么多年来的付出,爱恨交织,若即若离。
至于这会儿,除却他们两人,角落里还站着三个陌生的男人。
其中两个家丁打扮,双双眉头紧锁,露出十足苦恼的神色;被架在中间的男人年岁已高、双目通红,不断奋力挣扎,试图挣脱家丁的束缚。
“我、我怎会欺瞒二位?我儿子那天特意告诉我们,他要来江府应征画师……他已失踪了整整七天,江公子当真从未见过他?”
男人哀声开口,声音与身体皆在颤抖:“我儿子名叫郑建洲,身长七尺,浓眉大眼……”
左边的家丁面露难色:“少爷,郑夫子以死要挟,非要闯进来,我们压根拦不住。”
“失踪?”
白妙言似是头一回听说此事,敛眉抬首,声线温柔:“先生莫急,不妨说与我听听。”
那男人竟是个教书先生。
谢星摇将他上下打量,只见到满头灰白的乱发与红肿不堪的双眼,哪剩下一丝半点为人师表的儒雅气派。
不知是哪个小丫鬟低声道:“听说二儿子失踪后,郑夫子的娘子大病一场,他也疯疯癫癫的,真可怜。”
“可不是吗。”另一人接话,“我表姐也不见了,家中二老每天都在掉眼泪。”
白妙言身为世家传人,不厌其烦地细细询问失踪的细节;江承宇默然片刻,竟突然抬头,朝他们这边投来一道视线。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