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阴影压下来,晨曦被完全遮挡,眼前陡的一暗,只能瞧清男人身上圆领袍的龟甲纹路。
萧神爱略瑟缩了一下,眼中又蓄了一汪泪时,他却半蹲在了那张乌木圈椅前,戴着碧玉韘的大手轻轻覆住她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低声道:“是我不好,不该同意他的那些话,该早些告诉你,叫你安心的。”
“本来就怪你。”萧神爱拿帕子胡乱抹了下眼泪,抽抽噎噎的埋怨他,“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她随意抹了一通,并未将残存的眼泪拭尽,反而使得一张柔美的脸蛋上,到处都沾染了泪痕。
齐邯接过她手中那张帕子,细细擦拭过后,顺着她的话颔首:“嗯,都怪我,不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萧神爱一把将绢帕夺了回来,勉强按捺了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一抽一噎的回道:“本来就怪你。”不怪他,还能怪谁呢。
侍婢传完菜就退下去了,偌大的厅堂里仅剩他们二人,也只有齐邯可以叫她发泄。
说这句话时,萧神爱将头向旁边偏着,微努着嘴,声音轻得不像话。
若非齐邯就在她跟前,只怕也要听不清这句嘀咕。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倔强的模样,叫人平白生出几分怜惜。
瞧她哭得这般可怜,齐邯屈起手指,以指弓在她柔腻的面庞上刮了刮,顺势刮走一滴淌下的泪珠,柔声哄道:“好了,再哭下去就不是小脏猫,要变成小哭猫了。”
萧神爱偏了偏头躲开,下意识反驳道:“你才是小脏猫和小哭猫。本来就是怪你,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啊?”
一面哽咽着,一面还要同他争辩自个不是小哭猫,全然不知道自个有多招人怜爱。
齐邯憋笑憋得有些难受,侧首在她见不着的地方勾了勾唇角,温声道:“那咱们不哭了吧?”拿过刚刚被她放在桌案上的茶水,哄道,“哭了这么多眼泪出来,先饮些茶水好不好?”
萧神爱就着他送到唇边的杯盏,轻啜了几口茶水,忽而觉着有些羞窘。
出来厅堂时还想装镇静的,偏被他几句话给挑起了泪意,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
手指轻蜷了几下,萧神爱想要起身,却被他给按了回去。
怔神间,整个人被拦腰抱起,萧神爱下意识的勾住齐邯的脖颈,被一路抱到了食案前,坐在了齐邯腿上。
上一次这般坐到他腿上,还是些想想就面红耳赤的事儿,再次这般,难免脸红心跳,指尖都沾染上了粉。
她想下来,却又被齐邯给紧紧揽着腰身,不许她离开。
“齐邯。”萧神爱蹭了几下,咬着唇说,“我不要你抱着。”
齐邯面色陡变,大掌扣在那纤细如柳的腰窝处,将她紧紧按住,几乎是咬着牙说:“桐桐,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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