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耳边的声音唤回意识,曲绘星茫然得慢慢抬起了头,披着的头发被运动服蹭出了静电,好几根都还在炸毛,因为趴了太久,长睫毛被压得乱七八糟,脸颊也被压出了印子,印子的形状正好就是她卫衣袖子上刺绣的一朵花。
砸砸嘴巴里的口水,看清眼前的操场,曲绘星终于开始逐渐恢复意识。
但现在也没时间让她清醒了,体育课下课前的集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曲绘星只能赶紧扯下背上的运动服,一路小跑地跟着大家往集合地点跑。直到体育老师喊完了“稍息立正”,她才模糊地想起来这次睡着前的事。
她好像是手拿着运动服走到了树下,接着把运动服抱到怀里准备蹲下系鞋带,然后……
然后就眼前一黑,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实在太多,曲绘星一点都没有感到惊慌。在老师宣布了下课解散后,她捂着嘴打了个大哈欠,然后眨着沾上了泪珠的长睫毛,不紧不慢把运动服套到了身上。
“绘星!”
操场另一区,刚才叫醒她的那个黝黑健美的高马尾辫女孩又活力四射地蹦起来招呼她。
她叫蒋钟,是曲绘星的舍友。
虽然跟曲绘星同样就读于美术学院,但蒋钟却是有证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在她们市的女子长跑比赛里几乎次次都是冠亚军,体测800米随便跑,跑完以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篮球、足球、排球、乒乓球都有涉猎,运动相当全能。
她的这种精神抖擞,跟曲绘星整日蔫头耷脑、眼睛仿佛总也睁不太开的迷糊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曲绘星还是很喜欢跟她呆在一起,总觉得在她的身边,自己也会被她的热情和活力感染到、变得更加有精神一些。
“我马上过去。”
曲绘星仰着脸冲蒋钟招招手,开始往她那边走。
但她刚走没多远,斜后方附近的羽毛球场就高高跃起了一个矫健的男生身影,有力地一挥拍就是一个扣杀。随着清脆击球的一声“砰!”,羽毛球风驰电掣朝曲绘星射了过去。
常年沉浸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曲绘星的反应也就比树懒快那么一点儿。等她迟钝地意识到了有危险靠近,再慢半拍地转过头,那个羽毛球正好一头扎进了她刚才为了能多清醒点、胡乱把头发撸起来扎好的道姑头上,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朝后趔趄着后退了两步。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曲绘星还在低头捂着脑袋犯晕,罪魁祸首倒是很快跑了过来,露着颗有点歪的小犬牙憋着笑,抬手就去摘曲绘星头顶挂着的球。
边摘着,他还拍掉了曲绘星伸上来想自己摘球的手,“你别动,都缠到一起了……”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曲绘星的头发软软细细的,和羽毛球的鸭毛毛片搅在一起,确实缠得又乱又紧,用蛮力扯都扯不开。
但听到这个声音,曲绘星却是眼皮一跳。再一看到对方卫衣袖子上和她一样的刺绣印花,她刚才还没散尽的睡意一瞬间就呼啦全没了。
果断低头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到脖子上,将身上除了颜色、其他全和他一模一样的卫衣遮得严严实实,随后,曲绘星警觉地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才皱起脸对着跟前的人低声问:“你不是说你这个月不穿这件卫衣吗?”
“哦。”
想了想,学着她,男孩子也特工接头似地认真低声说:“我也没想到今天突然降温,我原来准备穿的那件衣服太薄了,又不想在里面加秋衣,就随手把这件抓绒的穿上了。”
边说着,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又轻又快地一点一点把她的头发从鸭毛里解救了出来,最后竟然一根头发都没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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