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收拾完卫生,沈曳就拿着那根他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说他要回家了。
这一下,曲绘星因为吃饱后产生的困意一下子消失了。
她本来以为他吃了一颗酸山楂,肯定再也不想碰那个糖葫芦,所以她早就把那根糖葫芦稳妥地放到冰箱里冻好、就等着晚上当宵夜吃了。
谁知道沈曳出门前二话不说开了冰箱拎着那根糖葫芦就走,她妈妈在,她还不敢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根糖葫芦离她越来越远。
看着趴在门边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糖葫芦的小姑娘,本来想用这根糖葫芦当诱饵、让曲绘星主动跟出来的沈曳只能主动朝她招了招手,嘴巴不出声地跟她说了一句“过来”。
他这套动作,曲绘星可太熟悉了。
每次只要他想背着家长悄悄带她去做点什么,他都是这副样子。
曲绘星顿时就有了精神。
她提着门边的垃圾随便穿了双鞋,朝着曲妈妈喊了声“我去丢垃圾!”,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
听到她出门的动静,沈曳就再没回头,径直走到院子花坛最角落的石墩边坐下。
这里是他们住的八角楼的盲区,他以前带着曲绘星试过,不管从楼里的哪扇窗户望出来,都看不到这个角落。
所以一等曲绘星坐到他的旁边,他就把手里的糖葫芦往她手边一伸。
“吃吧。”
曲绘星也不跟他客气。
反正这糖葫芦那么酸,他根本就不能吃,拿回去也是浪费。于是她吃得心安理得,很快就解决了两大颗。
看着她不断鼓起来的腮帮,沈曳没忍住侧过身伸手戳了戳。
见她疑惑的小鹿眼睛望过来,他的指尖顿了顿,继续又神色淡淡地戳了一下:“叫你快点回来你不听。要不是我跟阿姨说这根我要吃,她早就要把它也拿给豆豆吃着玩了。”
原来如此。
曲绘星听完点点头,继续吃。
夜幕已至,四周静谧,除了曲绘星咬开糖壳时的几次咔嚓脆响,就只剩下了偶尔树叶落下的轻簌声。
沈曳觉得,他好久都没这么不受打扰、无需掩饰地专注看着她了。
这些天的疲惫一时间散了个干净,从四肢到内心都舒畅得不得了,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清清凉凉的。
他俯着身,手肘搭在大腿上,放松地看着曲绘星,嘴角扬了起来:“不酸吗?”
曲绘星摇头。
这次是真的。
她在咬了山楂没两口的时候,就认真地开始看起了被月光映在地上的他们两个拉得老长的影子。
那两个影子明明晃呀晃地就快要互相碰上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不是她的影子往左歪了一点,就是沈曳的影子靠向了右边,中间总有一块空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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