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音也不负她所望一头栽进去,那张织好的网布满了丝,缠绕在她身上一圈又一圈。
快要缠得透不过气,窒息而亡。
这张网的威力巨大,似乎所有人都在指责她,所有人都站在汪绮婷身前护着,生怕她恶毒得再做些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我没欺负她。”这么说着,姜音的手又下意识攥在一起,“我没做过,但是没人信。”
姜音给他们说,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却认为她在狡辩。
“他们看着我指指点点,”她说,“那时候我似乎连呼吸都是错的。”
她被人孤立了。
不止他们班,甚至整个年级。
姜音连走在校园的路上都有不知道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学生看着她窃窃私语。
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好像从那时起,姜音就逐渐变成和她本身性格完全相反的人。
她不再喜欢笑,更不要说大笑。
她也不再喜欢说话,那种咋咋呼呼的模样再也没再她身上出现过。
她不再闹腾。
也终于不再是整天乐呵的小傻子。
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让人崩溃的情况持续了大概半学期,现在再想,姜音觉得她真的很能忍。
要不是那件事彻底击溃她的神经、到了不得不休学治疗的时候,她还能一声不吭。
瞒着家里人,瞒到毕业。
应该告诉妈妈的,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该告诉的,这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姜音不止一次想过,要是告诉了妈妈,她后来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她是不是就不会如现在这样,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害怕。
这让她失去了太多东西。
姜音说这些话头一直低着,她讲述着过往的那些事,即使过了这么几年,她依旧平静不下来。
听着这些话,傅梁予的心钝疼,心疼到他不知说些什么。
“傅梁予。”
这时姜音突然开口叫他。
傅梁予经常叫她的名字,他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
和傅梁予不同的是,姜音却很少叫他的名字,认识这么久,她叫傅梁予名字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是真的很少。
但在今晚、在这个时候她却很想叫他的名字。
姜音低着头叫着心里盘旋的那个名字。
她说:“我很糟糕的。”
糟糕到她有时都要嫌弃叹气的程度。
刚才姜音几乎把所有都剖出来摆在傅梁予的面前。
但摆出来的那些,都是她很糟糕的部分。
比如说,她本能悲观消极;再比如说,她永远不会原谅那群中的任何一个人。
不论是汪绮婷,还是对她投来指点眼神的人,她都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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