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薛愈对这位三皇子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此刻心情好了,也不过是略平静了些,连平日里虚与委蛇用的一张笑脸都不用,依旧冷淡着颜色。
“…贵妃,还好吗?”
左右无人的时候,三殿下轻声地问出这么一句。
薛愈脸色彻底冷下去了:“殿下如今万众瞩目,何必和我在这里客套?”
他这话说得没错,四皇子和五皇子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贵妃腹中的孩子不知男女,成年可担事儿的,也就只剩下三皇子一个了。
若无意外,未来的帝王估摸着也就是他了。
因此,若有旁人在这儿,看见薛侯爷对着三皇子这么个态度,只怕眼珠子都要瞪直了。
好在三皇子赵瑄瑜这人性格是真的温厚,他抿一抿唇:“当年的事情,始终是我的错,我心知肚明,也并不祈求什么,只是…有一些担心,所以问候一句。”
薛愈冷漠至极地看他一眼:“阿姐一切都好,劳殿下费心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
赵瑄瑜站在远处,深深地叹一口气。
转过身的那一刻,薛愈心里却还没把这事情放下。
当时皇后事发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在疑惑,怎么会那样凑巧,就叫他看见了被调动的那群人?
到昨日清剿帝王的暗支的时候,摸出一股不知何方的势力的时候,才隐约有一点察觉。
他早些时候受命监视过这一位三殿下,若说他淡泊,似乎也是真的淡泊,然而能暗中埋下那么精细棋子的人,若说他无为,谁又能信呢?
他想起一些深埋在记忆里的模糊画面。
阿姐红着脸,拎着马鞭翻墙回来,一身狼狈地被兄长和父亲逮个正着:“做什么去了!”
“…骑马?”
后来二皇子带着个面容清隽的少年人来登门致歉,阿姐鼓着腮帮子红着脸,和他面面相觑。
那年他倒还不是活得稀里糊涂、得过且过的三殿下,甚至是与如今的温和宽厚不太沾边的。
他自小天资聪颖,帝王曾因为他颇得了几分先帝青眼,于是对他颇为看重,难免养出一副略显骄矜的性子,平日里为人做事鲜少冲人低头。
和那年意气风发的阿姐一样。
那日阿姐拎着马鞭回来,倒不是什么策马同行的浪漫事,而是这两个人为了争一匹马打起来了。
两个人的缘分自此而起。
这一位三殿下的生母出身并不贵重,是帝王潜邸时候的一个小妾,被一掷千金从勾栏里买出来,显贵之后才把这样的出身一笔勾销。
但后宅中多得是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的故事,她母亲因为有了赵瑄瑜而颇得了几分青眼。只是那样的出身,就注定了他在朝堂之中并没有一个外祖家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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