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托着紫衣进门。
霍氏找到了遮羞布似的,一脸喜色说:“就是这件衣服,老爷您看看,是不是崭新的,绸缎光滑又细腻,比娴姐儿身上这件可好得多。”
元永业看着绸缎想了想,霍氏的确做的不周全,但也没有像元若枝说的那样不好。
元若枝并不辩驳什么,她直接提了元永业手边的小桌上的一壶热茶,泼在了紫衣上。
霍氏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新衣服见了水,纯正一体的紫色竟然似墨迹化开,晕染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这件衣服严重褪色。
元若枝又去摸了摸,指腹登时花了一片,搓都难搓掉。
她展示给元永业看,说道:“这样的衣服,怎么能穿?不出半个时辰,脖子胳膊上,全染的是颜色,我还怎么见人?若我再‘运气’差些,指不定会有一盆水泼在我身上,那和掉进染缸有什么区别?”
前一世霍氏还真就泼了元若枝一身的水。
不过那会儿魏锋程离都离开了,霍氏只是拿她泼水出气罢了,却叫她现在拿捏住了把柄。
霍氏心惊肉跳。
元若枝怎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她还真打算泼元若枝一盆水让她在魏锋程跟前失态!
法子是不多复杂,但胜在有用。
元若枝继续说:“既有人刻意为难,左右也是难以相看成功,我何必去受那个辱,所以女儿去昭光寺替母亲供了一盏长明灯。”
元永业朝霍氏投去一道很重的眼神。
霍氏僵着脸扯起笑容解释:“老爷,这是料子的问题,也怪不得妾身,许是卖尺头的……”
不等霍氏说完话,元若枝直接把剩下的热水泼在了元若娴身上。
茶水还烫得很,元若娴惊叫了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仪态尽失。
霍氏慌忙去看元若娴被烫的怎么样。
元永业也斥道:“若枝,你这是干什么!”
元若枝不轻不重地放下茶壶,道:“既是料子问题,我要看看姐姐的料子有没有问题。还是说,只有我的料子有问题。”
元若娴手背发红了一片,她怕起水泡,流着泪告了退,出去拿凉水冲手。
霍氏心肝都跟着疼,扭头再看元若枝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带了一抹狰狞。
元永业也不喜欢元若枝这样泼辣的行为,这不是个好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该这样处理事情。
霍氏抹着泪就要上前找元永业哭去,她生了一张温柔小意更带柔弱的脸,又很是学了一些诗词歌赋,是那种既可以红袖添香,又很可以撒娇示弱的女人。
正中士大夫下怀,合了元永业现在的口味。
元若枝挺直了脊背,不哭不闹,平静地直视着元永业,很平淡地道:“父亲要是觉得,您亲生的女儿,也就只值得受到这种待遇,女儿无话可说。”
元永业愕然望过去,他的女儿这是、这是在怨怪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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