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大长公主笑得尴尬勉强:“我想知道,你的父皇他……究竟是不是像传言中的那样被……当然,这是国事,皇上不想说也不必告诉我,我知道,先帝素日待你们母子的确……”
聂延璋语气很淡:“没有。”却又笃定地重复了一遍:“姑母,朕没有杀父皇。”
平康大长公主忽然眼里有泪,笑着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她的手还抚在胸口上,欣慰地转身走了。
聂延璋凝视着平康大长公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说他心狠手辣也好,冷血薄情也罢,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走上了注定要被逼上身不由己的这条路。
他这一生唯一感到歉疚之人,只有元若枝一个。
他也只偿还她的命债。
平康大长公主出宫路上,在马车里还哭了一小会儿。
人就是这样奇怪,先帝在的时候,她怨恨先帝对聂延璋太狠心,现在先帝死了,她又同情她的皇兄,并且希望她的皇兄不是死在聂延璋手里。
现在从聂延璋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她颇为百感交集,悬在心里一年多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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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大长公主去了一趟元家,很快就回宫了,还派人同陈福传话说,她把元若枝带进宫了,现在人就在她身边。
陈福忙不迭去告诉聂延璋,还问道:“皇上,可要领了元姑娘过来瞧您?”
聂延璋都快从床上直接跳下来了,拧眉说:“你说呢?”
陈福也欣喜元若枝进宫,忙不迭转身去。
聂延璋叫住他:“等一下,弄点印泥水儿来……”说是吐血了,没血怎么行,得让她亲眼看一看。
陈福去弄了点红印泥,蘸水打湿了递给聂延璋。
聂延璋躺在床上,把蘸水的红印泥弄到被面上。
没多久,元若枝就跟着平康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进了乾清宫,有陈福打点,一路上过来,宫里的宫人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偷看一眼。
嬷嬷把人送到了就在外面候着,陈福也是。
元若枝揭下面纱走进去,看到“奄奄一息”的聂延璋,还看到被单的血迹,不由笑出声,一颗心也放进了肚子里,却故意板着脸抓起他身上的被子说:“皇上,这血也太假了,快收拾了吧!”怪不吉利的。
聂延璋幽幽睁开眼,缓缓笑开了,伸手去拉元若枝的手,明知故问:“你怎么进宫来看朕了?”
元若枝甩开他的手,没好脸地走到厅里去。
聂延璋连忙跟上,就听见她云淡风轻地说:“还不是听说您吐血了,心里着急,才过来看看,谁知道是假的。”
“不是假的,枝枝若不信,去问满席的人。血早叫人收拾了,衣裳都换下了。若知道你要来,朕肯定不让人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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