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很细心,他知道当家的因为当年的事落下寒疾,出门总会备个小手炉子。
“好暖呐....”褚雪松抱着手炉轻叹出声,翻身上马时又转头往院子里看去。
阿暖的目光已经投向别处,连余光都不曾分给他.....从前他觉得只要有饭吃,当马匪也没什么不好...但,她似乎不喜欢...。
驾!
马队绝尘而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小小的一点。叶小虎赶紧从楼上跑下来,趴在院门口往外看,手里还捏着一只纸青蛙,乌黑的眼睛里有湿意。
叶暖站在廊下看了他半晌,心里默默地叹气:要是小白不是马匪只是小白就好了!
最近几日的天总是黑沉沉的,傍晚刮起大风,风里夹杂着细微的冰渣子。
后半夜褚家寨整个静悄悄、黑洞洞的,唯有高高的哨台上挂着两盏昏黄的纸灯笼,风一吹摇摇晃晃的渗人。
所有人都沉浸在睡梦里,突然被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惊醒,那声音越叫越凄厉,散在风里刺破每个人耳膜。胆小心虚的躺在床上瑟瑟发抖,暗自询问身边的人:“大当家的今日是不是带了人回来?”
旁边的人讳莫如深,把头埋进被子里瑟瑟不敢言。
狗吠声撕破天幕,刑法堂亮起烛火,天蒙蒙亮时,被吓了一夜的寨匪全被喊起来到堂外集中。
等所有人都到了,刑法堂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面部全非的人惨叫着被一群猎狗拖拽前行。四肢指骨都被啃食殆尽,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堂正中央,白衣胜雪的褚雪松立在昏光里,眉目慈和,眼睫微抬,勾起的唇角带起一抹狠厉。他手上捏着一张薄薄带血的纸,墨迹混合着血透出纸背,扫过堂外众人,红唇轻启:“去云间农场纵火的人主动站出来,可以给你们一个体面....”
血腥味太过浓重,对大当家刻在骨子里的惧怕让所有人忍不住后退半步。
褚雪松嗤笑,声音比外头的雪粒子还冻人:“怎么,敢做不敢当?”
“也好,这里有一份名录,念到名字的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薄薄的纸被摊开,他垂下眼帘,声音和缓像是先生点名缺席的学生,吓人的很。
“吴....”
才发出一个音,人群里突然跪倒十几个,抖着身子狂磕头,求饶道:“大当家的饶命,饶命啊!”
“我们都是听大长老的吩咐!”
“饶命啊,不信您问大长老,是他让我们去做的!”
“是啊,大当家的,是长老们让我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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