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不宽,两侧房屋皆关门落锁,未见有亮灯人家。她说不出这是哪条街、哪个巷子,也说不出街边的房子是民居还是商铺。或许她曾在枯坐禅中开窗见过这些房子的屋顶,但却从未见过它们灯火通明时的模样。
轿子颠簸着一路向衙门行去,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落轿,下轿。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踩上软玉楼外的土地。天幕之下,群楼之间,她仰面环顾四周,停驻许久,等到轿夫催促,才跟随对方一路走进衙门。
宦娘已打点好了一切,她只需跟着进入大牢。
守大牢的狱卒瞧来面熟,像是银楼常客。狱卒们见她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有些不堪入耳的话传来,她只当做耳旁风一笑了之。早听惯了。
燕西窗被关在大牢最深处,官府忌惮她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便用锁链锁着,一层又一层地锁。
狱卒打开牢门时叮嘱:“当心点儿,说不准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取你性命。”
春容道了声谢,进入牢房。
牢房里潮湿逼仄,夜里灯光晦暗,角落里阴暗处有虫鼠爬动,切切作响。
燕西窗靠墙盘坐,头颅低垂,发髻稍显散乱,但仍能看出初时的样式。身上套着件脏兮兮的囚衣,囚衣内里是她自己的衣裳,看袖口样式,应是件深色劲装。伤口在左肩,囚衣左半边浸满血液,已凝固发乌。
她回头看眼门外,见狱卒离得并不算近,这才向燕西窗靠近。
“燕大侠?”她探问一声。
锁链声响,燕西窗稍动了动,头未抬起,开口便可听出气息不畅:“你是谁?”
“妾名春容。软玉楼花魁。”春容道明身份,“燕大侠伤势如何?”
“原来是你。”燕西窗抬起头,脸面虽污浊憔悴,但依稀可见雍容之姿,“华君那十万金,便是为的你?”
“春容有愧。”
“不必愧疚。她既觉得值得,你便值得。而没能守住镖,是我实力不足,更与你无关。咳咳,你这个时间过来,有什么事?”燕西窗气息不匀,闷咳几声,啐出一口污血。
“她让我来转告燕大侠。”春容取出坠子示与对方,“谢大侠不日便至,定会救您出去。”
“她怎么样?”
“受了些伤,但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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