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压低声音道:“这事如何说得准?那厮猖獗至此,指不定连大人您也要斩草除根。”
庞太傅不甚辛酸,眼眶发红,老泪纵横。“想我与年老同朝为官四十载,一生光风霁月,如今却是含冤而死,却连追究都不敢追究。”
这话说得众人一阵心酸。
众人前去上香。
李除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其实他对赵乘乘弄死年太傅这件事是很震惊的。不过初初震惊之后,就是愤怒了。是了,赵乘乘这种人,你指望他什么了?指望他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善?
但是……但是这个人,已经连着让人送了好些日子的红枣糕给他了。一日都没断过。
李除去上了香。
清流中的几个官员汇聚一堂,借着年家的地开始商量如何埋伏击杀赵乘乘这祸乱朝纲的阉人。
“那赵乘乘把持朝政,如今朝堂成了他的一言堂。实在是祸国。”
“他统领的锦衣卫也是杀气冲天,搅得民不聊生。”
“年大人不过激怒了他几句,如今竟然是惨遭毒手。”
“此獠当杀!还政清明!”
“诛杀此獠的计划还需从长计议,你我之间势必封禁唇舌,莫要漏了风声出去。”
……
这一计划就计划了两个月,再布置好埋伏,已经是到了秋末。
李除在这一日当值下了衙门之后,神思是有些不属的。他没有去馄饨摊子吃馄饨,而是草草的买了个烧饼。但是咬了两口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不下去。
便放在了袖子里的内袋里。
烧饼微微烫的温度让他的心神微微安了些。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一辆熟悉而华贵的马车从街道的那一头缓缓驶过来。那是从皇宫里出来。四匹马拉车,非公候不可用之。
如今却是用在一个阉人身上。
李除又提了心。
他看着马车缓缓的朝他驶过来。马车的车轮似乎能将那一晚的旖旎全都滚碎似的。
就在今天。户部尚书说。
户部尚书还说,让他去拖着赵乘乘,只要马车能够在这个地方停下来。左右、前后都将被堵死,自有死士杀赵乘乘而后快,为民除害,还政清明。
为什么是他?
李除想。
因为在所有人看来——赵乘乘对李除确实不一般。
每日都派遣锦衣卫给他送包红枣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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