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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道与杨铮离开半晌后,有人避开耳目禁制,无声的潜进了谢疏寒的卧房里。
是掌门徐正道座下的一位亲传女弟子。
她掀开床帐,看见谢疏寒躺在床上,身上喜服整齐。脸上虽有疲累苍白之色,但睡得很安稳。
“谢长老?”女弟子压低声音呼喊道:“谢长老你睡下了吗?”
“我奉掌门之命而来,陆衍师弟亦对我有所嘱托。您尽请相信我。”女弟子话语不停:“仙尊对您下手了吗?您有没有受伤?”
睡觉的“谢疏寒”受扰,眼睫颤了颤睁开眼。但面前这个人不是杨铮,他呆愣片刻,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下。
女弟子微怔。
若是寻常人看见谢疏寒这模样,便要以为他是睡迷瞪了,不知外事迷糊的翻身再睡。
可女弟子晓得前情,她可是跟在徐正道身侧,旁听完陆衍、沅芷仙子、陈长生及其双亲轮番控诉杨铮罪行的!
已知杨铮对谢疏寒对峙过,谢疏寒这个反应便十分不对劲。女弟子也不再询问,直接一把掀开谢疏寒的被子,去检查他是否有伤。
但这一动作使得谢疏寒衣袖微乱,女弟子眼尖看见了一抹反光的银光。她扒拉开谢疏寒的大袖,在他手腕上看见一个囚钉。
长钉斜斜刺入,埋在血肉骨腕里。谢疏寒的这只手腕便如同没了似的,使不上劲,也控制不好。
女弟子攥着这只胳膊,明显察觉到它的软而无力。
她几乎不忍再看。
囚钉……已是名门正道里几乎快销声匿迹的东西了。偶有一二留以当作酷刑处置十恶不赦的犯人,其余便是在魔修中多见。
她起初刚听到陆衍所禀时,与掌门反应一致:并不相信。
可是后来从不同人口中听到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尤其是——为了应证陈长生所言而向沅芷仙子询问时,沅芷仙子字字泣血的控诉。令掌门没办法再不相信。
而如今见到谢疏寒手上的囚钉,女弟子更是心神大震。
女弟子掀开谢疏寒的裙摆,还没找到囚钉便先闻到了血腥气。循着血迹在谢疏寒的膝骨上摸到了另外两枚囚钉后,心已经凉了半截。
这般歹毒的路数,竟然是奔着废了这双腿的打算去的。即便取出囚钉,谢疏寒起码也得休养两个月才能下地。
“师姐,不知我师娘情况如何?”陆衍的声音响起。女弟子看向自己的千里传音镜。
自从知晓是她来探看谢疏寒情形后,陆衍便一直跟她的千里传音镜保持着联系。
女弟子沉默片刻,动手为谢疏寒整理好喜服、重新掖好被子,如实告知:“谢长老不太好。”
她将囚钉的事情说了,陆衍那边陷入沉默。隔着传音镜,女弟子都能感觉到陆衍冷厉又深深压抑住的可怖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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