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颓然。
李成心里叹了口气,作为皇上身边的人,这些日子皇上与孙义之间,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能人个知心儿的人,不拘着是谁,只要能贴合心意就行,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本来么,两人已是渐入佳境,可今儿宫宴上太后拿立后与皇家子嗣说事,把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问题摆到了明面上来。
打那回来之后,他感觉到孙义开始回避皇上了。
皇家子嗣呀!
这是作为皇帝永远无法逃避的责任,究其原因孙义一个太监,自然是无法为皇帝开枝散叶的,何况朝野上下,谁也不会同意堂堂一国之君,立一个太监为后的。
闻人琛作为新君,根基不深,又事关皇家子嗣之事,自然不能肆无忌惮。而以他的性子,也是不愿意委曲了孙义的,这就让他处于一种两难之地。
李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琢磨不定的光来,看着皇上欲言又止。
闻人琛以为李成又想劝慰于他,但是今日他实在是不想听这些毫无意义的劝慰之言,便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李成本来就心有顾忌,见皇上这个样子,便又闭上了嘴,慢慢的往外走。一直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年青的帝王,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年岁,背影中却透着几分萧瑟。
李成心中酸涩难当,终是再也顾不得这许多,扑通一声回身跪下,唿道,“皇上,奴婢对不想您呀!”
闻人琛还以为李成在自责,道,“此事与你无关!”
李成一听皇上这么说,更是心虚了,吭哧了一会儿,道,“皇上,您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吗?”
闻人琛听他说起十年前的事,脸色就更加不好了,“十年前的事这么多,你说的是哪件?”
十年前,正是闻人琛为求活路被迫离京的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也许话已出口,反倒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李成唇舌利索了许多,“皇上可还记得,你离京之前,应良王之邀赴宴之事。”
闻人琛似乎回忆起了当日的种种,神色越加暗沉,轻轻转动着扳指,“自然是记得的。”
那个时候,他虽然贵为一国之太子,活得还不如一个普通皇子,在宫里要避开陈氏母子的锋芒,而前朝因舅舅关山功高震主,被皇帝视为眼中钉,可谓是处处艰难,步步难行。
良王设宴,他哪怕再不愿意也得应邀前去。
良王作为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事事都要压太子一头,世家子弟惯会审时度势,对良王自然是时时奉承,事事顺意。知道良王看不惯太子,他们迫于身份,明着不敢找太子的麻烦,但私下里的一些小手段却是没有断过。
那次宴席之上,这些个世家子弟,打着给太子践行的借口,以车轮之战,将他灌得七魂八素,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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