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殷未还没还得及说什么,沈灼已经在他身旁躺下,披散开的长发拂在殷未脸上,借着月光,他好像看见了几丝白发。
皇帝才二十岁。
殷未沉默地放任龙涎香霸道地蔓延在床帐中,沈灼带来的冷气很快被体温驱逐,他这才敢轻碰殷未腰间,还疼么?
隔着睡衣,殷未还是周身战栗,他勉强压下异样,陛下大可亲自试试那滋味。
知道了。沈灼闷闷地应了一声,侧着身额头抵在殷未肩上,前些日,朕不该没征得你同意就自作主张,今后不会了。
殷未平躺着,被温热的鼻息包裹,胸腔里的心脏像在不断下沉。
皇帝,是在认错,像个渴望被原谅的孩子。
他遏制住这种危险的情绪,翻身背对沈灼,陛下是九五之尊,臣的生死尚在您掌握之中,何况区区亲蚕礼。我是番邦异族,无权无势,君命大于天,怎敢不遵?
皇帝一时语塞。
翻身平躺,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头。
他长舒一口气,像在叹息。
那年,我求阿未哥哥陪我入睡,哥哥告诉我了仙糖的制作方法
我以为我是你的唯一,你待我和别人不同,可现在你连多和我说一句温和的话都不肯我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做出来的糖,味道不太对。或许,那只是梦,一个好梦
或许我不该争,就让沈焕杀了我,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这样你就会记得我的好了
音量渐低,像是梦呓。
殷未一夜没睡,过往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心口像被拳头一下一下重重擂打。
那年,是沈灼十四岁。他母亲柔妃病故。
其实柔妃害的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恶疾,但有人存心火上浇油,在她病榻前谣传二皇子又惹了陛下不快,不日就要去国就藩。
柔妃在惊惧中凄然离世,因为丧期撞上皇后寿辰,丧礼办得仓促简陋,宫里上下连哭声也不许听见。
殷未的国师府刚修好,坐拥豪宅的国师大人踌躇满志,打算烤几锅糕饼熬几十斤奶糖。奶香味飘得很远,把沈灼都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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