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眉心微微皱着,睡得不太踏实。
宣泽伸出两根手指,想抚平那皱着的眉头,动作又停住,他怕吵到傅云舒。
外面的风“唰唰”地吹动枝叶,宣泽透过纸窗上的剪影,想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候,他囚禁着师父。
师父跟欲天大战之后,身体跟神识受到重创,身体疼痛加之神识的反噬,让他彻夜难眠。
师父睡不着,整宿翻身,脾气很差,骂他,用东西砸他,宣泽皆一声不吭。
当时傅云舒只有一个念头,那么丑陋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了。这却是宣泽唯一不能答应的。
魔界很热,宣泽一直给师父挥动扇子,直到师父浅眠。
宣泽最喜欢师父睡着的样子。安逸,安静,恬静。
两人没有对立,没有束缚与被束缚,只有时光,静静地流逝。
对宣泽而言,他们经历了太多争执。
比争执更难熬的是漫长的等待。
十八年那么长,他都等了,何须计较这一时半刻。
宣泽熟稔地拿起扇子,轻轻挥动,这些年,如梦似幻的时候,他不只一次,一个人来到建好的水榭小院,这样扇着扇子,假装师父还在,师父热得睡不着,他拿着扇子慢慢摇。
傅云舒醒来的时候,觉得什么东西搭在他的胳膊上,他睁眼一看,是一把扇子。
宣泽手中拿着扇子,脑子沉沉地搁在他的床榻边上。
傅云舒动了动胳膊,宣泽立刻被惊醒了。他一把抓住傅云舒的胳膊,“师父,现在可以谈了吗?”
傅云舒幽幽叹了一口气:“你想谈什么?”
“聂钰的事我听说了。”
“嗯。”
宣泽:“他求婚了?”
“嗯。”
“师父拒绝他了?”
傅云舒还是一个字:“嗯。”
“他吻了你。”宣泽眼神炽烈。
傅云舒不知道怎么回应,一霎那,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环住傅云舒的肩膀,把他压在床上。
“师父,我想吻你,你的嘴唇只能留下我的印记。”
刚醒过来,傅云舒的身体仍然僵硬,脑子也懵懵的。
他只能凭着本能反应,推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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