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的工作出问题,陆权过得简直不能再舒心。
每天都能见到清宇,看见清宇从房间里推门出来,叼着三明治从厨房出来,或是天气好时,坐门廊专心致志看书的背影。
清宇不大搭理他,虽然没有那些刺人的话了,但也没什么交流,有时会发呆,陆权就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那儿。
老实话,他知道清宇拿刀结果了赵秉之,又见证那晚上对付他们两人的战斗力后,心里还是有些怵的。
书看着看着就入了迷,最后天色越来越阴,清宇回过神的时候,花园里例行光调的地灯已经亮起,一眨眼的功夫再去看手上,纸上的字已经彻底模糊了。
清宇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回去,一抬头……
光线阴暗的室内有双发光的眼睛,安静地趴在扶手上看他。
“……”清宇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资料,是难得的原版书籍,太贵重以至于忍住了扔书的冲动。
他目不斜视地经过大厅,脚下光洁的地面曾经是他半夜无法入睡时小心翼翼的消遣,清宇上楼放下东西,又转身下去了餐厅。
陆权跟在他身后,两人吃了一顿有来无往的晚餐。
放下餐具,清宇去冰柜拿了一桶冰淇淋,坐回椅子上看见陆权的眼神,问他:“我需要写申请?”
“不是。”
清宇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用勺子在里面捣腾,时不时送进嘴里。
陆权不再说什么,就看着他吃。
过了会儿,清宇放下勺子,陆权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喉结上下滑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
桌边的手机响起,陆权来了电话,他看一眼来电,伸手。
陆权没打算接的,但清宇不想待,说都没说一声,站起身来,扭头就端着东西走了。
陆权按了电话,抬头就看见清宇的背影,躲进厨房的吧台后面就没动了,直愣愣的一个人杵在那里,陆权伸手去拿自己的东西也打算进厨房。
刚站起身,电话又响了。
陆权闭了闭眼有点恼,顾言是不是和他相克?怎么老是在节骨眼上来电话?
抬眼看厨房窗边透过吧台照进来的光,清宇还立在那儿,他看了一眼来电,接通,“怎么了?”
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陆权放下手上的餐盘,手指按在桌面上思索了一下:“那边的关系我真不熟悉。”
接着陆权抬头,看了一眼那边没有移动的黑影,手移上刚放下的餐盘,指尖沿着边沿滑动,“我是在北部待过,可是现在那边早就换血了,就是特别检察官我也不认识。”
清宇站在水池边,那5个字让他抬起了头。
“也不是不认识,我只知道名字,你不也知道吗?”
陆权说话的声音很清晰,清宇一字不漏听下来,他听见陆权念出心里浮现的那个名字。
“卫全柳”。
心理这种东西,有时是荒谬的,和人性一样难以揣摩,它太复杂。
光有理性,无法完全理解心理上出现的所有问题,为什么有人会疯,为什么会有幻听,为什么会产生抑郁,为什么为什么……
人所谓的理性带着天生的偏见,也许是语言,也许是环境,做不到百分百概念上的存在“理性”。
包括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
即使这些医生学习了很多年,读了很多书,输出了无数的论文和研究,真的到了临床,做到只有客观没有主观是很难的事情。
男医生问因为遭受强奸而留下心理创伤的
林对他点头,“人天生有攻击性。”
清宇没有见过卫全柳,但他听耳边有人无数次念出他的名字。
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不被人相信,不允许被相信。
这是一句很长,结构很复杂的话,小孩是很难能够完全话里的意思的,但动物的直觉能判断出指责和赞赏。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引导性的东西来陷害你的父亲?”
很难否认,即使是精神医生也会有不愿意去听那些发疯的人说的话,有时因为精神激动所以前言不搭后语,或是过于猎奇,超出了常识范围,但那些话很多时候是真的。
清宇对林说:“有人伤害了我,那股力不会消失,只有流向我自己,或者我回击。”
幼女被强奸的事实发生在他面前,他无法承受,事后无处可说,没人相信。
面对小孩交上来的图画作业,图上的成年男人胯下有一只红色的海豚,那个人会问:“这个男人是谁?”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引导性的东西来陷害你的父亲?”
“我打听过了,带上人去找特别检察官,他会负责中转。”
清宇笑:“所以我打回去了。”
最后这句是清宇偷听赵源一说的,那时他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小孩画的,男人胯下有一只海豚,那只海豚是他看见的一个小女孩,邻居家的妹妹,那天他们在充气水池里玩耍,她穿了一件红色的海豚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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