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男人伸手抚上徒弟的脸颊,片刻后,大拇指克制不住的蹭了蹭掌下柔软的唇瓣,不正常的白,掌下的唇瓣透着股不正常的苍白,男人施加的动作促使那两片唇瓣上的血色多了几分。
“罢了,又是一年的正月十五,就先这样吧。”
然而,在男人不知道的地方,段嘉泽正端端盘坐在床边,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且耳朵微微泛红。
——身体上的感觉是可以与灵魂共享的。
红着耳朵摸了摸嘴唇,段嘉泽歪着头喃喃,“每年的正月十五,有花灯会。”
“你又要带谷星普去放花灯了吗……”
苏怀悠的每日例行看望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起身便打算去找谷星普,他每年都喜欢带徒弟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去灯火阑珊的人间走走。很久很久以前,段嘉泽也被这样对待过。
段嘉泽随着男人站起来的动作一同站了起来,尾随在身后,步步紧跟。
就像这几年他悄无声息所做的一样。
走到山峰结界处,段嘉泽顿住了脚步,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去的那一袭青衣,轻声道:“等你回来。”
旁边的镜子兴致匆匆:“要和我缔结血……”
段嘉泽伸手,迅速抓过一旁飘飞的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研究了几分钟,同时嘴上依旧无情的重复着老话:“不用了,我们来日方长。”
镜子:“……”
抬脚跨上一块陡峭的山石,段嘉泽出其不意的将镜子猛地往山石上一磕,磕得镜子当的一声脆响,碎了非常细微的一个小角,镜子借力巧妙脱离了段嘉泽的掌控,“呸呸呸,你个小疯子!”
段嘉泽对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表情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小疯子,熬死你,熬死你!反正你寿命也没我长,等你死后我一样能得自由。”镜子气哼哼的围着段嘉泽打转,但也没敢靠得太近,似乎在害怕又叫人捉去手里。
“是啊,七年,不知不觉都七年了,”段嘉泽低头,用目光无言的描绘着自己手掌上纷乱如线团的掌心纹路,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往回走去,“怎么办呢,我已经快等不及了啊。”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长到段嘉泽已经开始不知足的想要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他已经不满足于幸存下来后仅仅只能干看着别人的日子了,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这些年,他活得就像一只失去身份的鬼魂,但他明明还活着。
段嘉泽一直知道自己当年是被抱养回来的,当年曾经有算命的说过,他这一生多灾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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