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是个瘫子,总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痛快宣泄着心里的音乐。
有一次,他参加选秀,刚唱几句,评委老师邹着眉头,及时打住了他,一脸不解地问,“你快乐吗?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这首歌,你想向我们表达什么?”
他露出一对小梨涡,笑得像个孩子,“那时我有些孤僻,我妈不在家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一天,我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演奏一首交响乐,我当时就听哭了,觉得音乐好神奇,可以用来宣泄内心的情绪,因为做这首曲子的时候,我还不会作词,就用哼唱来代替了。”
评委老师听后一头雾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曲子很奇怪?而且没有歌词,我想说仅凭一种情绪咿呀乱叫是打动不了听众的,更何况我们是一个偶像选秀节目,你……”评委老师看了一眼坐在轮椅里的他,委婉地将他的号码放进淘汰席。
一个残疾是做不了偶像的。
后来他试着写了很多首歌,但再也没有勇气去参加选秀,本来他想发在某短视屏网站的,结果,出了一场车祸。
哀痛催拨着路人的眼泪,只可惜步卿允听不到了,即使听到,他也只会走得更轻松。二十五年了,一场车祸带走他和妈妈的苦难,挺好!现在,解脱拥抱着他们,如果有来世,换他照顾妈妈。
一股巨大的吸力拖着他后退,他伸出手,想最后抓住什么,但血色裹着女人统统后退,直到黑暗来袭。
***
步卿允是被红色晃醒的。那抹红和血色截然不同,在眼皮上跳跃着,像破茧而出的蝶。
他睁开一条缝想看个究竟,原来是透过窗帘的阳光,顺着窗帘看向天花板,是酒店的吊顶,四周的墙上是绘着纹饰的马可波罗瓷砖,而他正躺在一个浴缸里被泡沫拥裹着,白皙的皮肤被温水抚摸成嫩粉,散发着清幽的白兰香。
这是酒店的浴室!
他惊得坐起来。
难道他没死?
浴室里只他一人,所有的环境都是陌生的,他想搞清楚状况,百般无奈下,他看见旁边的毛巾架,想试着取一条浴巾裹身。
一般下肢瘫痪的人上肢都很有力,当他用双手支撑起身体时,却意外的地怔住了。那是一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本能感知,无师自通、心随意动、无须发号施令,对!这陌生的、随心而动的感知正来自于自己的双腿!
这发现让他惊异不已,他试着站起身,循着记忆中的样子跨出浴缸,双腿竟无一丝酸软,反而走得矫捷有力,他兴奋地在浴室里走来走去,越走越急,恨不得马上奔跑起来,可当奔跑的欲望扯起大旗,挥着旗杆催促他打开浴室房门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步卿允!洗好了吗?”门外的男声声线极低,有种播音员特有的磁性,虽然迷人却透出一丝不耐,“洗好了就赶紧回去,言畅找你打游戏,别搞得我们真有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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