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里面……有一把剑。”
“剑?它叫什么?”
“鸦九。它叫鸦九剑。”
到这里,荀枫的声音有了几分迟疑。
因为他想起了昨天那个叫孟东的人给自己讲的故事。
可是他现在只能继续下去。“这把剑怎么了?你是不敢自己看?还是不敢让你的爱人看?”
“够了。停止了。让我醒过来。”席南的声音突然听上去很痛苦。
荀枫心知不能再继续,只得道:“乌云突然袭来,天要下雨了。房檐上的雨滴打在窗棂上会很响。你听到第十下雨滴的声音,就醒过来。”
“滴答、滴答……”
雨滴响了十声。席南蓦地醒过来,额头有汗,脸色十分苍白。
荀枫给他递来一杯水之后,自己也喝下一大杯水,擦了擦额间的汗。
催眠治疗,不仅对患者来说是场考验,对医生来说,也是极为消耗精力的一件事,任何环节,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荀枫调整了半晌,把笔记拿过来,对席南道:“你不想让爱人看见那把剑。那路上的荆棘丛和恶魔,不是阻挡你们回家的。而是你自己设下,阻止你爱人靠近那间别墅的。你在恐惧。”
“是。我从不否认。我说过,我对不起他,我虽然……已经做了最大的弥补,尽可能恕罪。可有些事情,不是弥补就能够改变的。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一直抱有这样的心态,可能不利于我们在一起。再说……”
“再说,你害怕他知道?”荀枫接过他的话。
“我只是想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我明白。如果你继续这样,你跟他在一起的心理压力很大。你怕他知道一切,他怕他知道真相,同时你还一直内疚。就像一根头发丝两端悬着高楼大厦,你不知道这根头发丝什么时候就会断。”
席南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荀枫道:“别担心。我知道,因为你之前那些梦境、幻觉,你精神状态其实本来就很脆弱,于是,你认为的关于那把剑的隐忧就更大。但是我认为……”
“有时候,堵不如疏。你可以告诉他一切。”
“不,阿南,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是一万年前,自己杀了相柳后,相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如今,自己真的可以将那些事情告诉他吗?
席南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荀枫。“不,我不会告诉他。”
“我不告诉他,不仅是因为我对不起他,还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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