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煜怔了一下,旋即苦笑,他避开这个话题,“跟我上楼去。”
“上楼你就会留下来么?”
“先上去再说。”
“好。”韩起然刚要爬起来,一个踉跄,又跌了回去,索性也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他看解煜,其实酒还没醒透,逻辑也捋不清,干脆耍赖,“我要是上去了,你就走了。”
这个话题再也无法避开,解煜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冉越曦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在自己难得想要挣扎的时候,把路给他堵死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因为现在的处境感到烦躁。
“我不能留在这里。”解煜声音有点艰涩。
“因为冉越曦亲口说要弄死你对么。”韩起然在不觉间说出了真相,“他发了悬赏令。”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他呢。
“他说要弄死我?”解煜没听清楚韩起然后面又说了什么,脑海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原来是这样啊。
被骗了。
韩起然嗯了一声,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将描述加得更加具体,即使是在醉酒状态,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在联邦,他亲口说得,当着我们的面,一字一句。”
你永远无法猜透一个疯子的想法,解煜沉默了一会儿,“我到时候亲口问他。”
“你不信我么?”韩起然看他,晚风吹过让他更加清醒,执政官眼底有些哀伤,“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对么,他在联邦驻军,下了五亿悬赏,恨不得让全宇宙的人来杀你,就这,你还要信他?我说过我绝对不会骗你,他是个疯子,你信他不信我么?这些事情,他哪件事做不出来?”
韩起然顿了一下,他还从来没和解煜这么说过话,“留下来吧,求你了,我不怕那个杂种。”
解煜回避了他上一个问题,他强迫自己冷静,从这一团乱麻里理出一点点头绪。
“你是不怕,”解煜有些头疼,“联邦的那些人也都不怕么?你愿意他们的安稳人生永远被战火打乱么?现在的联邦连几个星球都应付不了,更不用提其他的了,你愿意看到联邦再次化为焦土么,我不愿意。”
他见识过无数次残壁碎瓦和碎裂的希望,一次又一次。
他叹了口气,太阳穴突突得疼,所有情绪像要冲破一个壁垒砸断他的神经,可最后全都被压了下去,化为了无力的陈述。
和一个半醒不醒的醉鬼讲道理简直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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