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之前就查过了,房间很安全,没有监听设备。”李昀州端着茶杯,“你真的想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
得到盛域肯定的答复后,李昀州表情未变,“其实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知道的和记得的那些事情和你所知的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一直不大想重复的去回忆,深陷回忆就没办法好好走之后的路,人这一辈子能活多少年?没必要过的让自己这么难受又难堪。”
虽然这么说了,但既然答应了盛域,李昀州也确实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其实应该从那场祭祀说起,十几年前被绑匪带走后经历的那场祭祀我的记忆一直有些模糊,祭祀上发生了很多事情,结果你应该也知道,在警察来之前,绑匪就死了一个,其他的孩子也疯了,事后我也很奇怪,我记事很早,也并不觉得自己忍受不了那样的场面,哪怕是遇到这种意外,也不应该印象模糊,唯一的可能就是像当年那些大人们怀疑的那样是PTSD,可是警方那边提供的心理的医生的诊断居然无法认同这一点,警方那边的心理专家认为我当时的状态并不完全符合PTSD的表现。”
盛域的眉头皱了起来。
遇到绑架时李昀州的年纪还很小,面对突如其来的绑架、祭祀、威胁和死亡,事后他却茫然的失忆了,在当时的状态下,居然还能冷静的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心理受创失去了那一段记忆?
“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我父母和李家的其他人显然也不满意,失忆本身就是PTSD的一种症状,他们认为我需要更多的干预和治疗,他们找来了威尔逊。当时的我并不确认自己到底是哪一种情况,我也很想知道医生们会有什么样的诊断,所以,我接受了他的治疗。”
“威尔逊的治疗有问题?”盛域警觉道。
李昀州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有问题也谈不上,但是他的治疗方法的确比较极端,他用了很多违反守则的方式试图让我回忆起祭祀中发生的事情,让我找到祭祀时的状态,这本来和我的目的也并不违背,所以当时我表现的很配合,这种配合大约给了其他人很大的错觉,他们认为这种治疗是有效的,除了我母亲。”
“李夫人?”
“她不认为这种治疗是有效的,因为在她眼里,从祭祀之后回到李家的已经不是她曾经的那个孩子。”
李昀州看出盛域的动摇,没有停下,而是接着说道:“被绑架的那天我记得是个周末,我母亲那天兴致很不错,带我去了远郊的花园农场去挑花,那家花店很大,后面是农场和花园,前面是铺面,花店的室内区域有一整面书墙,还有很多高大的花木,当时我在店里看书,母亲和其他人在外面挑花,那天天气很好,虽然隔的太远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我看见她一直在笑,中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察觉到不对时,外面那些守着她的人已经全都倒下了,我看到几个绑匪把她往车上拖,我应该停下的,因为那个年龄的小孩子是不可能抗衡那些绑匪的,我更应该躲起来寻找机会报警联系我父亲。”李昀州冷静的叙述像一个旁观者,“但我躲在门边的大箱子里时听见了我母亲哭着喊我的名字,那时候年纪太小了,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就冲到了门外,最后两个人被一起绑走。或许我母亲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在我被救之后也总是念叨当时不该喊我,但是她有什么错呢?人在遇到那种危机时,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太正常了,她只是忘了我在里面,而且她喊我的时候是我忍不住跑出来的,要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误,可惜她并不这么觉得。”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