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开始漂浮,周行雨点点头,感觉眼前景象开始翻转,闭眼前最后一幕,是草编的斗笠,和一双深潭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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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重量少得可怜,隔着衣物也能触到凸起的椎骨,丁铮把人抱在身前,只觉怀里这人又轻又小,脆弱地像颗清晨露水。
周行雨全身滚烫,柔嫩的脸颊挨在粗布衣上,惹得他不舒服地轻蹭。
“呜……疼……”奶猫一样无意识的清哼。
丁铮僵硬一瞬,单臂把人搂在怀里,拿布满粗茧的手指去碰人脸颊,轻柔地像在碰一片鲜嫩的花瓣。
不知哪家贵公子,跑这偏远山间作甚?
斗笠和蓑衣被搭在怀中人身上,雨水被丁铮隔开。他将好不容易采来的野菜全换了药,鬼使神差抱着人从街道小巷穿过,匆匆归家。
昏黄的烛火在雨声里闪烁,丁铮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只轻轻把人放在床尾,伸手去替他脱下湿透的衣物。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也没碰过比手下肌肤更柔软的东西。
少年受了冻的肌肤白的近乎透明,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关节处泛着粉,细瘦而脆弱,病态却美丽。由于高烧,丁铮觉得手指碰过的每一寸柔嫩都在燃烧,微微灼痛感透过神经末梢传遍全身,让他指尖微微发颤。
即使是用丁铮所拥有的最柔软的布料,放了最轻的力气,被擦身时少年仍然无意识皱眉。
“疼吗?”
丁铮无法,只能先拿帕子沾了热水,捂热自己手腕内侧,再拿手腕去轻擦少年汗湿的额角和鼻尖。肌肤相接的地方发烫发麻,丁铮不可避免地碰上他烧得艳红的唇,收回手的一瞬间,心跳又沉又快,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怎么就把人带回来了?
丁铮愣神看着躺在自己被窝的少年,乌发盘绕在枕边,如丝绸般顺滑,绯红的小脸软嫩,眉眼如远山水墨,眼睫轻颤似欲扇翅的蝴蝶,他定是有双极为好看的眼睛。
与周围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药香蔓延开来,丁铮拿起木勺,大手掌着少年无力而修长的脖颈,像扶一只虚弱的白天鹅。
抵着他的唇喂药,一勺一勺,丁铮的眼睛无法从少年沾了水光的唇上离开。
木勺在少年艳红的唇肉间抵出凹陷,雪白的贝齿露出。丁铮喉结滚动,呼吸间都是少年身上似有若无的兰香。
雨声淅沥,昏黄的烛光闪烁,静谧的气氛流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丁铮简单清理一番,端了凳子坐在床边,眼神落在少年从露出的小半脸颊上。他想起少年摔倒在雨雾中的模样--山色空濛间,如一颗在春季坠落的纯白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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