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注意到,几名之前有些行为荒唐的世家弟子即便身边有教坊饮妓作陪,今日也十分规矩,并无放诞之处。
这时,孔修虽面色已刻意保持平静,还是隐藏不了其中的艳羡道:“谢兄,你知道么,紫云楼上有位佳人可是看了你许久了。”
孔修口中的紫云楼便在曲江江岸,在今日能占据此阁的人想必不太容易。
谢舒不动声色地握着茶盏。
孔修面上滑过一丝自得:“谢兄,难道你还没发现吗?今日来的不仅是长安百姓,还有京城的公卿权贵,以谢兄的才貌人品,已是许多人眼中的东床快婿,只可惜......”
然而见谢舒神情并无动容,孔修话锋一转,又继续道:“当然,我知道谢兄在江南已有家室,本不该在谢兄面前提及此事,不过谢兄之前乃是入赘,想来迫不得已......谢兄现在今非昔比,琴瑟不和,改弦更张,是人之常情。”
此时紫云楼薄纱卷帘后,一个华服美冠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游船的画面,眉眼流露出几分好奇之色,姣好白皙的鼻尖上一颗红痣极为显眼:“这人就是谢舒吗?他看上去和我想的不一样。”
身旁一位上了年纪的雍容男子眼含慈爱地看着他道:“他的相貌气度可还入我儿的眼?”
那少年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皱皱眉道:“阿爹,他确实当得盛名,可是三表哥不是说他已有妻室......”
他话音落下后,旁边一位锦衣公子目光一闪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还有人不想娶我的表弟吗?”
雍容男子也语气宠溺地说道:“你表哥说得对,和我儿结亲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天下不知多少人做梦都求着,何况他之前还是入赘的商户,膝下并无子嗣,不会委屈我儿,到时候让他停妻再娶,有何不可?”
这话好大的口气,周遭侍者却无一人觉得有不对之处,因为众所周知,这三人的身份尊贵到了极点。
那男子乃是当今陛下的长兄邵玉,邵玉是双儿,并无继承权,受有封地渭河,因此也被封为渭河公主,他嫁给卫国公后,生下的这名少年是他仅有的孩子,名叫陆娇。
旁边那位三表哥,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邵祯。
陆娇今年十六,从小是千娇百宠,虽未定亲,但想要与之结亲的人只多不少。
不过邵玉知晓陆娇脾性,高门为妇对他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再加上经不起邵祯劝说,邵玉得知陛下属意寒门,又对世家多有忌惮之后,便把目光放在了新科的进士身上。
而又有谁能比谢舒更好,更合适呢?
只可惜的是,谢舒在江南已有过妻室,但在邵玉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能成为进士的人年岁不可能太小,谢舒已经是十分年轻的了,这样的年纪,没有成家的人本就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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