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谢舒一表明态度,旁人也十分识趣,不会再提,一次两次之后,便很少再有人和他说这事了。
然而孔修却依旧不依不饶,其中必有古怪。
要知道孔修家中虽然也没什么根基,但因是孔子后人,自然和普通庶族不同。
孔修之前又攀上了裕王这样的大树,和权贵的关系比旁人更深,如今和他同为编修后,很快撇下过去的婚约,重新与豪门卢氏定下了一桩亲事。
他身后之人能让他办事,还这么尽心尽力,绝非富贵二字可言。
到了这时,谢舒也知道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
谢舒轻敲桌案,让人停下曲乐,看向孔修正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周围人都注意过来,孔修面色微变,又迫于谢舒之压,只好语焉不详地说道:“谢兄,你看那紫云楼上坐着的是渭河公主之子陆娇,用金枝玉叶来形容也不为过,若是他看中了谢兄,谢兄以为如何?”
说完这话,孔修心中一定。
渭河公主之子陆娇,年轻貌美,贵不可言。在座的哪位不想求娶,即便谢舒再装得一副正人君子、冠冕堂皇的样子,此刻在众人眼下,也不敢真的将事情做绝吧?
谢舒唇角轻轻一勾,孔修眼中得逞之色还未露出,只见谢舒神情戏谑地说道:“我说刚才为何孔大人频频看向紫云楼,君如今已是豪门贵婿,想必乐事无穷,还想再添一筹?”
谢舒话音一落,全场哄堂大笑。
谁不知道,孔修之前为了攀附豪门卢氏背信弃义,解除了之前所定的婚约。这种事虽令人唾弃,但也不算少见,加上孔修如今身份不同,旁人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最后背后说几句罢了。
可现在,谢舒一打趣,众人见孔修明明已经和卢氏结亲,却还将注意力放在地位更高的陆娇身上,可见此人多么无情无义、贪得无厌,自然好笑万分。
孔修哪里想得到谢舒竟然真的能对陆娇不屑一顾,又真的敢这样对他,他就不想,就不怕吗......
孔修愕然地张了张嘴,面色忽青忽白,跟开了染坊煞是好看。
他有心想要解释什么,但在众人的笑声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宴席结束后,关于孔修肖想陆娇的事情便广为流传,听说卢氏家主闻言后,对此事极为恼怒,孔修不得不登门赔礼道歉。至于后续如何,旁人就无从知晓了。
但谢舒清楚,这场纠葛没有这么轻易地结束。
果然,卢家家主并未取消卢氏和孔修的婚约,他和孔修又是翰林院的同僚,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可以看到孔修眼中对他未了的恨意。
而翰林院的工作,并不像谢舒想象的那般有趣,虽然确实是很悠闲的,大部分的学士不是在研讨诗文,就是在编纂书籍,朝堂那些日益激化的政治活动像和他们无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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