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京城,虞楚息从两个月前开始启程,但实际上从很久之前,他就开始准备了。
这段时间以来,虞家的钱财暗中源源不断地往京城汇入,商行选址,雇佣人员,货物采买都需要数不清的银子。
因为江南和京城距离太远,他无暇兼顾,便将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京城,但兴起的商行很难盈利,账面也亏空了许多。好在虞家如今由他做主,即便有人察觉到什么不对,他也能遮掩得住。
父亲的身体虽然没有好转太多,不过精神一日强过一日,甚至能下床走动了。
就算如此,虞楚息其实也知道自己能陪伴父亲的时日不多,但他还是在得到了父亲的允许后离开了江南,之后他又派人去接二叔回来,代替自己照顾父亲。
这些决定无论结果如何,虞楚息都不后悔。
只是为什么,眼看都到门口了,虞楚息浑身一阵热一阵冷,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有点想转头回去。
忽然马车停在了府邸的台阶上,很快里头传来家丁的问询声,他们虽说都是当初自己所派,但没见过他不认得也不奇怪。
虞楚息挑起一角车帘,注视着府邸正门的匾额写着的“状元第”三字,并不像是谢舒的作风。这上面的字体倒和之前皇帝在西园御笔亲写的几块匾额一样,看来同样是御赐了。
此时风荷下去和那几名家丁说了一会,对方仍是十分慎重,并没有打开大门的打算,只是派人进去禀报。
虞楚息倒不会觉得怠慢,想来也是,若是他,见自家大人那个从未蒙面的夫郎突然冒出来也会犹疑万分的。
但不知为何,虞楚息现在明明已经镇定下来,可为什么一想到要见到谢舒,还是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门内再次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什么夫郎不夫郎,我们主子只有一个夫郎,根本不在这,你们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又是谁......”
少年的话音在这戛然而止,仿佛见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场景一样。
而风荷的娇呵也随之响起:“好啊,一年没见洗墨你真是长本事了,连郎君你都不认得了!”
洗墨一脸又哭又笑,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外露的表情了,好像又回到了虞府的时候。
郎君!风荷姐姐!终于见到你们了!
洗墨来不及多说,大喊一声道:“你们快将郎君迎进来,我去叫主子。”
接着,身影如迅风一样不知闪哪去了。
见状,风荷松了一口气,不禁笑道:“还以为来京城一年有什么不同,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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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而长安也不遑多让,绿柳如荫,李花如雪,桃杏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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