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流上身绷紧,一触即发的模样,脑海中显然也运转着与荀寐如出一辙的风暴。
脚步声渐行渐近,虽然拖沓,但没有停滞和犹豫,荀寐皱眉听着,忽然意识到什么——
“别……!”
他的声音刚起了一个音,卧室门便瞬间被毫不犹豫地打开,怡酱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门口,他先是被房间内明亮的灯光迷住了眼,随即突然脸色大变,惊恐万分地连步往后倒退。
这一退,他便被身后的木凳绊住腿脚,膝盖一软,坐在了凳子之上。
再抬头,哪还有什么亮堂的卧室,眼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麻将桌,四周处于黑色迷雾当中,他的右手边是笑容诡谲的艳红指甲女鬼,而左手边和正对面,则是表情比厉鬼好不了太多的难寐和断水流。
断水流脸上震惊的神色缓缓褪去,如今只剩下了冷漠。荀寐则是皮笑肉不笑地叠起双腿,敲敲桌子道:“你是不是该解释下?”
“我怎么知道啊!”怡酱满脸冤枉,“我就是起夜想去厕所放个水而已!”
“来卧室放水?”荀寐挑了下眉,“你是打算尿我们身上?”
“我发誓,我肯定是往厕所的方向走的。”怡酱举起右手,咬牙切齿地宣誓,“我敢确定就在我开门前一秒,那地方还是厕所!”
“你信吗?”荀寐朝断水流使了个眼神,后者望了他一眼,又淡淡地将视线移到了女孩母亲身上。
反正进来都进来了,再讨论这些也没意思。
他们极力避免被女鬼再次拉入麻将局,就是因为这里是必死的局面,女鬼掌控着一切,他们必然会在这里再淘汰一个人。
不过怡酱显然做不到像断水流这么平静,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愤怒地指着女鬼鼻子喊道:“太阴险了!你这歹毒的女人!你是不是换了房间!只要我开门,就一定会开到卧室的门!”
荀寐忍不住吐槽他:“夜里的门,你怎么敢随便开的?”
“那怎么办!我内急,难道随地大小便啊!你们明天早晨起来一看,客厅变茅房,我出去还怎么做人啊!”
“……也是?”
女孩妈妈阴冷地看着他们,不回答怡酱的指责,只用她那比地底回荡的寒风更加幽森的声音道:“没有锁上的门可拦不住我……时候不早了,该开局了……”
说罢,她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向荀寐,眼底的垂涎若有实质,就好比腐烂伤口中蠕动的白胖蛆虫,忍着恶心去拔,蛆虫还会在掌心断裂,留下半截死而不僵沾有粘液的躯体,继续在伤口中扭曲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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