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越走越远,远离拥挤嬉闹的人群,邹尘近乎穿过大半个城市,走在安静的江边,柳树微微浮动,树下跪着乞丐。
衣衫褴褛,破旧的碗里仅有零星的钱。
他不停磕头感谢,除了偶尔会有人放上几块钱,没人会为他停留,邹尘颤抖着摸索皮夹,抽出两张红色纸票,放在碗里。
“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一生平安!”
走出很远,也能听见额头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邹尘垂眸,觉得自己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甚至比乞丐还要差。
他肮脏又卑劣,却祈求者能有人爱他,他这种人是不配被爱的。他只会一次一次被丢弃,只会被当做玩笑一样戏耍。
对于白秋来说。
或许这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游戏。
对他不一样。
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自己。
把自己给出去,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退路。
邹尘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投出一片阴影,男人再一次告诉自己——只有工作,除了工作没有什么会永远属于自己。
“邹尘、哥哥。”
少年的声音怯懦:“真,真的是你啊,你也来这里散心……”
“许清少爷。”
邹尘回头,声音毫无起伏:“好巧。”
“是啊,好巧。”
他露出漂亮的脸蛋,衣服从头到尾换了一身,身后背着昂贵的双肩包,腼腆的笑了一下:“我刚刚去找了个兼职,给人当模特。”
邹尘欲走的脚步停下:“老板知道吗。”
“不知道,你,你不要告诉他!”
许清用力摇头,祈求道:“求,求求你了,我只是想快点挣钱,把钱还给他还然后后一刀两断,这段日子对我来说……”
“就像是噩梦一样。”
他低头,盯着脚上崭新的鞋:“我无时无刻都想要逃离。”
沈长清用五百万包了许清。
许清有个病重的奶奶,支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
“等我攒够钱还给他,我就能离开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许清天真道,“我可以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花店,养上猫和狗。”
“都会好的,这些都会过去的。”
他喃喃安慰自己。
“老板很喜欢你。”
邹尘面无表情道。
沈长清不会放许清走的,他真的同白锦很像,在遇到下一个代替品前,许清走不了。
除非……沈长清和白锦在一起。
到那个时候,许清就能走了。
真正意义上的走,沈长清不会让这个隐患活着。
许清不懂邹尘的隐意,摇了摇头,苦涩道:“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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