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紧紧抓住,他生怕下一瞬便发现,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大梦一场。或许景瑜根本没有从魔界中出来的机会,又或许清幽谷的相处根本是一场梦,再醒来时,他又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无念峰,独自在魔气中饱受愧疚的煎熬。
景瑜恍惚间听见陆北津在哭。
可能没有哭出声,但两人识海相通,什么情绪都拦不住。属于男人的情绪挤进他的识海,填满了,甚至满溢而出。景瑜不介意为陆北津分担些,可这也太多了,他吃不下。
在开口安抚陆北津之前,他听见陆北津在朝他道歉,一遍又一遍的,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可是动作倒没有丝毫变轻柔的意思呢……景瑜的眼角无意识挤出一滴泪来,安抚地揉了揉陆北津的后背。
景瑜自从吞噬了道则,在感情上就混混沌沌的,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他私自前往魔界的事,陆北津虽然没有提出一点异议,甚至还一直在支持他……可是心里,没有人比他更在意自己的安危了。
过往于他已如云烟,留下的只有陆北津一人。可对于陆北津,却成了历历在目的伤痕,日日夜夜摧残着,让他辗转反侧,痛不欲生。
景瑜忽然想起,他刚出关时,陆北津疯癫的模样。一步一叩首,忍着浑身的伤痛,放下颜面去朝一个素不相识的神君乞求复活自己的可能……
可惜了。
以前景瑜还会对他无意识地抱有怜惜,如今却是彻底心无波澜。
一点难以理解的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景瑜的脊背绷紧了,仰着头去看陆北津,吐息湿润:“再、继续。”
阳光被树叶分割得细碎,撒在青年的脸上,照出一片灵动的媚眼如丝。
陆北津的呼吸凝滞了,身体却无法抵抗景瑜的吸引,诚实地更加兴奋起来。
长久以来的隐忍,在此时有了毫无克制的宣泄。
这不正常,像是一场病。
像一种得了怪病的灵鸟,一直感到难忍的饥饿,于是不断地觅食。从花露到草木,它一直不断地吞吃,肚子被撑得剧痛,却永远填不满饥饿的欲。
直到肚子撑得浑圆,浑身的毛蓬松起来,再也挪不动身子去觅食,于是痛苦而绝望地躺在原地迎来死亡。
它是饿死的,还是撑死的呢。陆北津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于是,抵死缠绵,究竟是过量的满足,还是无法填补的沟壑?
不知不觉中,他已沙哑着嗓子,将此事告知了景瑜。
青年意识已有些涣散,闻言,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原来,我是你有欲而求不满的食物呀。”
看见景瑜的笑容,陆北津忽然觉着,那答案也不是这么重要了。
他忍不住去亲遍景瑜,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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