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师尊看着我,眉心拧出了些起伏,“方才便开始不对劲。”
我回望着他,分明不想,却还是忍不住战兢地开口,向他求证:“季小姐身上的……是蛊,对不对?”
师尊俯视着我,细细打量着我的神色,好一阵才说话,却答非所问:“便这么担心她么?”
“……息兰!”我险些要失控,拽上他的衣袖。
他又深看了我一眼,这才温吞道:“确实是蛊。”
我顿时失了声,周围所有大大小小的动静也都随着得到的确证消失了,天地间忽然静了下来。
我愣了半晌,才攀住他的手,嘴张合了好几次,终于发出声来:“那……你能救她吗?”
师尊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我喃喃着,近乎自语,“我想救她……”
我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要做此要求。
若说以前我还能骗着自己,只当他是与我相伴之人,我们同旁的偕行人并无两样,一般同游山川、夜枕星河……若我还想靠着这自欺过平静的日子,那我便不该亲手打碎这梦。
我隐隐感觉到,脚下的路忽然变成了看不见尽头的迷途,若我现在带着他转身便走,大可避开这困局,我便还能过先前的日子……只是,要我如何能为自己的一晌贪欢,便对着一条性命置之不理。
师尊面色仍是平淡,仅有的几分情绪淡漠得甚至不及方才蹙眉时来得深刻,不过他仍是点头了:“你若想,自然可以。”
……我想,便可以。
“左右不是什么难事。”他眼中并无波澜,带着些许的不以为意。
当褪去往日称得上温和的笑意后,这一刻,他突然便与我记忆中的师尊再相似不过了……
便是忘了,他也仍是他。
——贯是多冷眼时候,而喜乐悲苦,旁人的,或是他自己的,皆少有在心上的……唯独那两年间,多出了几分人气。
此刻若非我的请求,我确信他是半点没有出手救季瑶的念头的,是以我从不敢奢求有朝一日他若恢复了记忆会如何……我如今得他另眼相待,便已是感念。
师尊应了我,却没有立时离开,他还在等我,像是在给我后悔的机会。
“你、你快些去吧……”我听见自己这么说。咬着牙,嗓子发涩,像被棉絮堵住了那般。
于是他利落地颔首,抽出被我拉住的手,朝着方才季川城离开的方向走远了。
我站在原地,过了一阵,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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