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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周早已有言在先,凡外邦人至大周境内,违抗周律者,无论君主皇亲一应按律处置。”韩墨初闻言回应道:“西澳国虽比扶桑地大,可是人烟稀少。每年靠着与大周的商团做些牛羊兽骨的买卖维持生计,眼看着民生连我大周外海之域上的邦属十六州都比不上了。西澳国君竟然还能养出这么猖狂的儿子,也实属不易了。”

“所以他管不好的儿子,大周替他管教。”顾修在暖水之中缓缓发出一声感叹:“子冉今日不是要躲懒么?既然是躲懒,那又如何不能彻底一些?就不问这些朝政之事,不好么?”

“好,臣不问,臣今日就做个不问朝局的散官。”韩墨初探身从池水边上又拿起了那个颜色翠绿通透的酒壶:“有劳陛下帮臣再添壶酒,臣把自己醉死在这里,就能什么都不问了。”

或者说,他韩墨初大约只有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才会不问朝政。

***

大周皇城沐池宫中水汽氤氲,酒香清冽,君臣二人相依闲谈之时,西澳国芭蕉为顶,柚木为墙的皇宫正殿之内却传出了阵阵惨叫。

西澳王子瑞格光着上身,双手成环高高吊起,绑在了一根一杖多高的大木桩上,西奥国君葛苏罗手持一根布满荆棘倒刺的木杖狠狠的抽打在瑞格的身上,周遭服侍的奴隶们个个趴平身体,连喘息声都不敢太大。

这一日,西澳国王子瑞格带着货物丢盔卸甲的逃回了西澳国土,国君葛苏罗见状赶忙询问情由,瑞格便将自己如何登岸,如何抢滩,如何指挥身后的亲随打死了那对渔民父子,又是如何摆脱了大周官兵的追捕,一路逃回了这里。

可怜在海上奔逃二十七日的瑞格王子登上国土连一口气还未喘匀便被自己的父亲绑在了这根大木桩上。

“父王!父王难不成您真要打死我么?”瑞格被这无端凌厉的责打折磨得涕泪横飞,一双手被草绳勒得没了血色,身背后上皮肉翻卷,麦芽色的皮肤上布满了鲜红色的嫩肉,被捆绑在此的瑞格别无他法,只能哭嚎着向自己的父亲求饶:“父王,我可是您的骨肉!唯一的骨肉!您不能打死我,不能打死我!”

“我打死你,也总好过灭国屠城的好!”葛苏罗闻言又将手中的荆棘杖握紧了几分,愈发凶狠的朝儿子的脊背上砸去,这几下:“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周人!光是招惹还不算!还敢沾上周人的性命!沾了人命你还敢逃!还敢逃回西澳来!你是当真想让你父亲,还有这西奥国中的所有人都给你陪葬吗?”

“父王!父王您别打了!啊!啊!”瑞格扯着脖子嘶声哭喊,眼前一片花白,无意识的喊出了一句:“大不了我去与周人开战!打怕了他们就是!”

不知自己喊了什么的瑞格,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下一个弹指,他又被一桶冰冷的海水淋醒,腥咸的海水混入皮肉翻卷的伤口,痛得他浑身抽搐,他下意识的甩了甩自己头上的水珠,撑开了沉重的双眼,一抬眸便撞上了自己父亲森冷的目光。

“父......父王.....”瑞格颤抖着双唇,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之中想起了认错:“父王,您别打了,我......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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