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的人,家中甚至摆着依这位府君大人打造的泥像。
几十年前,这里不是月州城,而是越州城。只因越与月字同音,人们为了感念这位府君大人,也因认为月字会给越州城带来福运,渐渐就有人说这里是月州城。
月州城,月州城,叫的人多了,越州城也便成了月州城。
每年,百姓都会在这位府君大人第一次来月州城的那个日子准备好贡品,供奉在在府君大人的门前。虽然大多说情况下府君大人不会收下贡品,而且百姓们的贡品第二天都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原封不动送回家中。
但是人家收不收是一回事,他们送不送又是一回事了。
听到这里,宫无念轻轻笑了一声。重归停下问:“怎么了,师祖?”
“没什么。”
他虽然说的是没什么,可是看上去似乎情绪不高。重归这样迟钝的人,偏偏对于宫无念的反应很敏感:“师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嗯?”宫无念抬眼看他,继而倒了杯茶给重归,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一位故友。”
不说则已,一张了这口,宫无念便微微皱起眉,顿了顿,有些怅然道:“昔日一位妖族将领,因心怀悲悯,为护佑一城百姓强吞恶灵千数最终身受重伤。可人们只因知道其是妖族,无人感念,甚至在他重伤之后捆绑起来,烈阳之下曝晒三日,若不是我和……”
宫无念顿了顿,不知怎么说了个‘和’字,改口:“我及时赶到,将他带走,怕是当时就没命了。”“而今一位来路不明的府君大人,一张善恶不明的纸笺。就被人当成神仙一样供起来了……一时感慨罢了。”
极少见师祖露出这样的神情,重归不禁也跟着安静下来。
宫无念看他那皱眉严肃的样子,转而一笑:“没什么,早已经过去了。你继续说吧。”
“是。”重归握着茶杯,认真思索道:“以我看来,这所谓的府君大人定是有些问题。”
“哦?”宫无念微微展颜,笑问他:“你来说说,有什么问题?”
重归不常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想法,略微有些拘谨:“弟子愚见。且不说这位府君大人藏头露尾,行迹鬼迷,单是实现愿望需要在纸上滴一滴指尖血这事,便与我从书中看来的诸多邪术有关联之处。”
宫无念一只手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重归仿佛受到鼓舞,腰板慢慢有直了直,继续道:“那月纸我已经细细看过,只是普通的纸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关键在于指尖血,正所谓十指连心,指尖血又叫心头血。乃是人身的精华所在,寻常人不知,可是心头血里不仅藏着人的些许气运,甚至会影响人的精魄。”
重归抿了口茶:“我刚刚问过那位婆婆,她说月州城的人很少离开本地,细究原因,说或许是月州城里过得太过顺遂,离开了月州城多少都能碰到些不那么顺当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依靠月纸将生活铺成一条坦途的月州城百姓渐渐变得有些眼里容不下沙子,稍微有些不顺心的事情便觉得晦气,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在月州城待着。”
宫无念看着重归一本正经的样子,兴致加深:“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出现,城里竟然不曾有一个人重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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