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接受,不做反抗,因为现在自己也压根没有说“不”的权力。
就像当年的商应秋,没有对他的说不的资格一样。
可现在的青年,不也犯了自己当年犯的错——人果然会对弱小的存在,报以自以为是的怜悯。
这扫雪堂本是盟里为适龄子弟所设的学堂,由每月驻扎盟里的各派名师开班授课,内容从武经、诗书、礼仪、药理、骑射、音律、江湖史学无一不有。
郁衍同十几个稚气未脱的小屁孩共坐一堂,他人是来了,但面无表情,看什么都空漠漠的,心里毫无要尝试融入的打算,对小孩们频频投来的的好奇目光更是无动于衷——
思想境界的差距,灵魂高度上的不一致,都是不能轻易能跨越的沟壑。
鹤立在鸡群里,沉默就已是最大的让步。
而今日,小屁孩们莫名兴奋,各个坐立不安,交头接耳的,直到一道玄影迈步进来,他们才强忍欢喜各回各位,乖乖仰头等着开课。
商应秋扫过那一双双璀璨的眼睛,落到最后一角,微微颔首了下。
“青玄道长因有急事先回武当,接下来几日你们的武艺、算术课将由我代为教授。”
无聊,长房先生才需要懂这些,郁衍根本懒得听,撑着脸望向窗外,毫不买账。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原以为商应秋这种平日寡言少语的人,口才本该勉强,但一路听下来,气氛却一直热度不减,快到尾声时,大家还玩起了击鼓传花答题的游戏。
答题……答什么题?
也不知是串通好,还是这帮小孩提前背过,有些题,郁衍脑子还没顺明白怎么回事,周围的孩子都能准确无误的给出答案。
比如第一个问题是关于烧粮仓的,已知敌方有四个粮仓,第一个比第三个八十担,三号比二号少一百担,二号又比四号少三百担,要烧哪个最合适。
郁衍心想幼稚,这还用问么,答案当然是烧最多兵马守护的,若真要万无一失,三个一起烧了不就好了,有多难,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做选择,他瞧不出有什么需要纠结的地方。
还要算来算去,真当这些小萝卜头是甘罗在世不成。
可那个抱着藤球的一小姑娘毫不犹豫,张口就来,说要烧第四个,还特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的解释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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