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秋没接手帕,反手用手臂随意一擦,目光坦荡的回谢:“多谢,但不必了,鱼腥气难以去掉,免得污了小姐的手帕。”
南小姐吃了个软钉子,却不气馁,仍笑嘻嘻地坐到两人身边。
南边人声调软软,句子落尾处还喜欢缀点助兴的词,调子清甜,听在耳里很是动人:“这怕什么呀,我从小在海边长大,这点鱼腥味我习惯得很,不过呢,这红色确实与大哥不配,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下次绣一个你喜欢的怎么样?”
南小姐眸光若有若无的往郁衍那边转,梨涡浅笑,甜美可人,估计心里怨气要冲天了,就差脑门上没直接刻出请您老让边几个大字。
她越看,郁衍坐的越是牢固。
他怎能走,兵家必争之地,走就是输,他这这辈子就没懂什么叫退过。
他之前就知道南小姐神女有意,小姑娘常做好糕点登门拜访,变着花样找机会同干儿子多说几句话。
那时郁衍并未完全看透自己心思,只是在心中腹诽,江湖儿女虽不比官宦人家,但人生大事不该是长辈与长辈之间的对话吗?
怎能光天化日之下让姑娘家直接出面?
算过八字,匹过生辰了吗?
经他首肯了吗?
现在,他已明白自己要什么,固然还有迷惑,但那是对内,对外绝不手软,挡在前头的一律都是敌人。
他此刻战意凛冽,誓要做情场悍将,过三关斩六将,先除外患,先将火苗扼杀在摇篮里。
他郁衍要的,绝不会拱手让人。
“南小姐。”他沉着脸在两人脸上一过,口气有点严厉。
这是不轻敌的表现,但面上还是和蔼的,可惜这本人又不是个亲和力强的,如此勉强,配出一份五味杂陈的阴森可亲。
“你这就小看盟主了,他若是沾点水就会生病,怎对得起这一身神功?未免太娇弱,再说了,盟里大多都是苦出生的兄弟,不讲究这些的,若是看到盟主沾点水就忙着擦掉,他们背后多半会说他不接地气,日子久了,怕是难以服众。”
这并非小题大做,而是以小见大,高瞻远瞩,商应秋没理由说不是。
青年果然只能赞同他:“您说得有道理。”
接下来的将更有道理,铁板的事,他知道商应秋肯定反驳不了。
“前几月,我记得商盟主赴屠龙岛主的约,两人在寒潭上比试了三日。武陵寒潭水是出名的千年不化,方圆十里之内全是荒芜,无飞鸟野兽、草木不生,普通人走在上头,几个呼吸之内就有生命危险,而你们两人在上头斗了三日,最后寒冰竟全部熔化,池水沸腾,可见你内力已趋至境化,当真厉害。”
危机下,人的思维无限活跃,效果也很斐然——
商应秋虽面不改色,但向来寡淡的眼中泛出一点亮盈盈的光彩,也许是天太热,但也可能是他的话箭中了靶心。
“您过誉了,岛主的万相神功是当世一绝,越到后头越是雄厚,我险胜而已。”商应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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